要不是知道这世间不存在什么妖魔鬼怪的，她都要怀疑李九娘是不是遇到妖精被吸干了阳气了。

若说一个月前她还只是精神有些萎靡疲惫，那现在的她就真的看起来跟生了大病似得，衣裙穿在她身上都显得宽大了许多。

李九娘强打着精神到温芸跟前笑道：“突然上门打扰，夫人莫怪，我也是算着日子想着今日是孩子的满月这才给孩子送贺礼来的。”

李九娘身后的丫鬟上前将一个锦盒递给她。

她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掌心那么大的金锁，这可得值不少钱。

李九娘之前来道歉时送的赔罪礼已经很值钱了，这会儿又上门送金锁，温芸还真不能随便收了。

“许夫人太客气了，这礼太重，我可不能收。”

李九娘笑着将金锁放到桌上，“这礼我可是送给孩子的，夫人可不能替孩子拒了。”

温芸有些好笑，这些人送东西怎么都一个说辞？

“其实今日过来，我也是有心思的，除了给小公子送贺礼之外，也是想来谢谢夫人的，上回得了你那按摩的法子回去后给父亲试了，几次后他喘气就顺畅了许多，虽然现在还是难受，但好歹不像之前每次喘气都跟溺水似得难受了。”

“李老爷好转了就好。”

李九娘踟蹰了片刻才继续道：“其实今日过来也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温芸心中大概有了猜测，但还是问道：“夫人请说。”

“先前夫人说会医术，不知能否过府为父亲看看？”

其实李九娘也不知道是否该对温芸抱希望，但贝城里的大夫该找的她都找过了，就父亲现在的情况到国都去找名医也不太现实，所以就想让温芸试试。

温芸思考了片刻后就答应了，“可以，明日我可以跟许夫人去看看。”

看温芸答应，李九娘脸上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夫人可真是好人。”

温芸答应也自然是有自己的思量，她从来就不是什么无私奉献的人。

“夫人别谢那么早，我也不一定有办法的。”

李九娘摇摇头，“夫人能去我就很感激了。”

说完了正事，李九娘又去看子墨。

见着白白嫩嫩的在襁褓里的孩子她不免有些怔神，她嫁给了许东来这几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有个儿子，前头生的女儿身体也不好，若不是李家是做药材生意的，每年都用名贵的药材吊着，那孩子怕是早就没了。

子嗣，一直都是李九娘心中的痛。

“我看夫人精神不太好，夫人既然信得过我，我就先给夫人看看吧。”

李九娘当然知道自己的精神不好，为何不好她心中也十分清楚，她觉得自己这是心病。

“我就是夜里睡不太好，其实也没什么……”话虽是这么说，但想到年幼的女儿，她还是配合的坐下对温芸伸出手。

温芸安静的给她诊脉。

整个过程，她面上都是一派淡然的神色，李九娘便觉得情况就如她说的那般。

收回手后，温芸让朱霖先带着孩子到院子里去晒晒太阳。

朱霖明白温芸的意思，抱着孩子到了屋外。

春桃她们也都知趣的退到了门外。

这一举动一下让李九娘紧张起来。

“夫人，我这是怎么了？”

温芸缓缓落下唇角的神色轻声道：“夫人近来是不是觉得特别的疲惫，哪怕是夜里睡得很早，一觉到天亮的情况下也会觉得十分的疲惫？”

李九娘点点头，“是啊，说来也奇怪了，不过我们这里潮湿又热，我想着应该是体内湿热造成的。”

湿热严重的情况下确实也会有这样的症状。

“哪怕是白日的时候，夫人精神也会有些恍惚？”

李九娘点点头，“莫不是上了年纪了……”

李九娘也不过二十来岁，离上了年纪可差远了，哪怕这个时代的人寿命都不算长，但二十来岁绝对不老。

“夫人应该是中毒了。”

“什么？”

李九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被许东来的事折磨得有了心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现在温芸跟她说自己中毒了，她……不愿意相信，可温芸又有什么理由来欺骗她呢？

温芸让她把舌头伸出来，一点唇边舌都没有，这就能说明她体内的湿气根本就不重。

“从夫人的脉象上来看，确实是，而且这应该是一种慢性的毒药，也就是说，至少是在一年前夫人就已经中毒了，只是因为毒药的量控制得比较好，身体一直都没有明显的变化，不易察觉罢了。”

“夫人若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脱了鞋子看看，脚板底下是不是有些发黑了。”

李九娘将信将疑的把鞋袜都脱了，当她看见明显发黑的脚板底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这怎么……”

“其实我刚才也不能确定夫人中的是什么毒的，但现在看夫人的症状我大概能够确认，你应该中的是八角盘鱼的毒素。”

八角盘鱼其实就是一种长得跟海星似得拇指大小的鱼类，这种鱼温芸也是到了贝海城才了解到了，上次他们去集市上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