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周福喜的那天晚上,司机的车上放着一本翻过的《庄子》,里边的《养生主》有句话:泽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饮,不蕲畜乎樊中。 这句话的本意大概是鸟类适情于林簌,随心饮食,逍遥自在……原本是打算老婆让他别吃槟榔时,就用这句话来回答,还显得很有文化和气质。 这句话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因为“一饮一啄”更常见于另外一句话:一饮一啄,皆是定数。 司机嚼着嘴里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果子,长期嚼槟榔而口腔干裂绷紧的感觉似乎有所缓和。 因为调解员的意外状况,范淼夫妻不再是关注的重点,闹事的效果大幅度下降,大家纷纷否认自己是丢石头的人,而调解员则表示他不可能自认倒霉,一定要把真凶抓出来。 他顶着个喷血头面目狰狞,十分吓人,有胆小的小朋友直接哭了起来,但父母坚持着要看完热闹。 很快治安署的来了,大伙儿散开一些,周福喜矢志不渝地要求自己担当调解员来帮大家解决纷争,因为态度过于积极而引起治安署署员的注意,查看他的身份证后,问清楚是麓山中学的学生,便把他赶走了。 周福喜有点无奈,经过双鱼同心盘对性格的调节,他生活的态度积极主动而热情,正好眼前出现混乱,处于一种熵增的势态,作为推崇低熵的他,当然会尝试帮忙解决。 要做点好事真难。 司机正好晚上还要出车,顺便把他送到地铁站。 路上两人互相加了微信,周福喜的剑还没有拿回来,却把上次和这次的车费都转了,司机笑了笑,是感慨世情荒唐,还是自认倒霉的苦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笑起来没有以前那样生硬和难受,似乎这果子真如他原来说的,对口腔有好处? …… …… 周福喜回到家楼下,刘苏婉正弯着腰在洗头。 刘筒筒拿着个红色塑料水瓢往她的头发上泼水。 刘苏婉脖子、肩膀和胸前都湿漉漉的,隐约透出内衣的紫色花纹,周福喜原本以为刘苏婉很瘦,没有想到只是骨架子小而以前穿的校服又十分宽大,把那份肥而不腻的丰腴当成怕人觊觎的宝贝藏了起来。 腰肢纤细,牛仔裤的后沿因为弯腰而呈现出一个V的形状,肌肤莹白,脊背上隐有一点红痣,周福喜仔细看了一下,并非皮肤癌的病变特征。 周福喜上楼继续收拾了一下厨房,把包装盒和塑料袋清理了。 厨房是一个家中清洁的重点,直接显示出一家人的生活水平,也能看出来家庭是否和谐、温暖、幸福。 再下楼溜达的时候,刘苏婉把头发包起来,正在教刘筒筒学习。 她的脸蛋更显小了,耳根子嫩嫩的似乎还有些细细的绒毛,脖颈修长,透着一种温婉的少妇感,只是身上穿着一件在这个季节可以说有点热的睡衣,把刚刚如夏日让人倍感灼热的曲线遮掩的干干净净。 干净程度等于刘筒筒吃完桃子剩下的核。 “筒筒,给福喜哥哥念一下,这个字母读什么啊?”刘苏婉看到周福喜笑意盈盈地走下楼来,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大写的W,让刘筒筒表演念字母。 “大……布牛!”刘筒筒大声地念道。 “再读一遍!”刘苏婉又指着小写的w说道。 “小布牛!” “什么?” “小布牛。”刘筒筒这回不结巴,也不吃力了。 刘苏婉连忙抬头,发现周福喜依然笑意盈盈,她自己却有些脸红,连忙教育刘筒筒,“这是一个字母,它是小写,一样念大布牛!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说完刘苏婉又看了一眼周福喜,希望他明白自己是有水平的,教的没问题,只是这孩子领会错了。 “为什么大写念大布牛,小写它不应该就念念……唔……小布牛嘛!” “一样的!” “那……那为什么这个a,它小写小写念a,大写就念尖尖呢!”刘筒筒无法理解,字母分大小写,读音还相同,那为什么要分大小写嘛! “它大写也念——嗳!” “那为什么……为什么打牌的伯伯,说说我出一张尖尖,不是说说出一张嗳呢……” “那是牌,你这孩子,你什么时候去看人打牌了?”刘苏婉感觉这个难啊,连忙转移话题,希望周福喜淡忘这一幕。 不过她不打算放弃,也没有不耐烦,更希望刘筒筒能和她小时候一样勤奋努力,遇到学习上的问题不屈不挠。 “忘记了。”刘筒筒望着头顶想了一会儿。 周福喜蹲在刘筒筒身旁,侧头问刘苏婉,“怎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