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州城头,孙传庭看着城外的战斗,整个人都看呆了。
建奴有多凶悍,他是知道的。
或者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可是“边事百事通”。
但凶悍无比的建奴,败得如此之快,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是什么可怕的民团?
先用大炮轰了建奴一轮,接着大量的火铳兵齐射齐射再齐射,两支军队甚至还没有走拢到一块儿呢,建奴就已经被打得爹妈不认了。
建奴的步兵两翼,是安排着骑兵的,但现在,这些骑兵也看麻瓜了。
以往都是中间的八旗军顶住敌人,占据优势,之后两翼骑兵齐飞,瞬间对敌人形成合围与分割。
但现在,一个照面,中间的旗兵就崩了。
两翼飞还是不飞呢?
他们并没有很多思考的时间,左翼的高初五一挥手,大声吼道:“开火!打!”
右翼的王二也在怒吼:“打敌方骑兵,别让他们乱跑。”
“砰砰砰砰!”
火铳的声音响砌成片。
建奴骑兵和给他们打工的蒙古骑兵,一片一片的倒下。
孙传庭猛地一醒,大吼道:“城里的守军,听我一言!城外的建奴已经被打垮了,我们也得加把劲,杀啊。”
知州已死,代州城守军群龙无首,正一片混乱呢,现在听到孙传庭的吼声,守军也知道,这可是大反攻的最好时机了。
不能犹豫!
战机稍纵即逝。
“杀啊!”
城中守军奋起最后的力量,跟着孙家家丁的身后,对着攻上了城墙的建奴兵冲了过去。
代州城中的老百姓也沸腾了,拿着各种农具,一起冲上了城头。
“我打死你这个狗王八蛋。”
“还我老婆孩子。”
攻进城里的建奴悍卒们心中大慌,城外的主力部队被打垮了,他们这些攻进城的先前部队失去了支援,居然成了孤军,这还怎么打?
心态一崩,战斗力就松,瞬间被砸成了肉泥。
等到城中建奴被清理干净,老百姓们松了口气,爬上城墙边向外张望时,才发现建奴大军已然退却……
那支来路不明的军队,正在追着建奴猛打。
火铳声还在不时地响着,撤退中的建奴则不断地倒下,一边撤,一边丢下人命。
蒙古骑兵见到主子被人暴打,顿时开启了他们传统的“狼文化”,你强的时候你是头狼,我听你的。你弱的时候,滚你娘的蛋,老子才是头狼。
蒙古骑兵“哄”的一声就散了,使出蒙古人祖传的顶级骑术,瞬间跑了個没影儿。
高家村民团根本就不追蒙古人,只盯着建奴追。
一边追,一边开火。
火铳乱打!
这一追一逃,一直追出十五里之远。
建奴遭遇丢盔弃甲,也不知道丢下了多少条人命,终于狼狈不堪地逃出了生天——
傍晚,残阳如火。
边靖楼的影子被拖得老长老长的。
一群卫所兵,刚刚把代州知州的尸体抬进棺材里面,准备抬出城去安葬。
北城墙上,铁鸟飞大步走到了孙传庭面前,抱了抱拳:“孙先生,在下应援来迟,险些救不下这代州百姓,真是恕罪恕罪。”
孙传庭一脸的尴尬:“铁员外,伱客气了。咱们代州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不然……这城池就破了,不知道多少老百姓惨遭屠戮。”
说到这里,他倒是有点好奇了:“铁员外,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厉害的一支援军?”
铁鸟飞微笑:“哎呀,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
他把程旭拉了过来,指着他道:“这位姓禾,名九,民团教习,咱们这次带来的援军,就是由他招募和训练出来的。”
“民团?”孙传庭指着城外还在收拾战场的那支恐怖火铳部队,惊愕地道:“那是民团?”
“是啊!是民团啊。”
孙传庭:“不是新神机营吗?”
铁鸟飞笑:“尽瞎说,神机营哪有咱们有钱。”
孙传庭:“……”
铁鸟飞也不想装逼太过,赶紧弥补一下设定:“这些民团,是由许多晋商、盐枭、商人、乡绅、手工业者出资组建的,花了咱们不少钱呢。”
说到这里,铁鸟飞又话风一转:“这都多亏了孙先生写的那个故事。”
孙传庭:“我写的故事?”
铁鸟飞:“您不是写了《大凌河边军一小兵》的故事吗?我将这个故事带回去,广为流传,大家看了之后,都对建奴十分痛恨,对大凌河城的遭遇深表同情。为了同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就组建起了这支民团部队了。”
孙传庭听他这样说,倒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设定,毕竟,也只有这个设定听起来靠点谱了。他很清楚,朝廷反正是没这么多钱搞火铳部队的,那只有民间商人们出钱搞了。
孙传庭转向程旭,抱拳为礼:“多谢禾教习前来援手,您这支火器部队,端的是练得厉害。”
程旭可不想成为风头人物,马上开启低调模式:“不是我练得好,是晋商们给的钱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