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挪了挪位置,找了块比较平的瓦安顿下来,“风景还不错,这里能看到整个镇子。” “可惜看不到那群异教徒在哪,早知道就捎个教会的人来了,但那样就得在他们面前注意着说话。”马丁扶着立面窗框,取下皮囊,跟教授一同俯视炊烟升起的屋舍。奔波半天又在这忙活了半天,他也感觉有些心累了。 “说起来,你的那个……嗯,女性随从呢?” “哦,你说的尹冯。”克拉夫特转了个弯才想出指的是谁,哭笑不得,“她算是我学生吧,暂时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把她和两周的功课内容一起留在了维斯特敏堡,托威尔伯特先生派人照看她。” “很少有女性进入里弗斯大学,就算有特例,也没有年龄那么小的,所以说她的天赋很好?”马丁对此还蛮好奇的,如果不是看得出克拉夫特过于年轻,两人面貌又无相似之处,大概会以为这是他的妹妹甚至女儿。 “没那么复杂,只是一次巧合罢了,我懂的东西也不难,不存在什么要非凡天分悟性才能接触的事。” “哈哈,大学里的教授讲师们可未必那么想。” 克拉夫特望着逼近林线的太阳,似乎在走神,一会没有回应,在马丁以为他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时,忽然道:“说起大学,我这会想到件事。” “嗯?” “既然基本可以确定凭空失踪都是异教的把戏了,那就该开始考虑他们为什么要在大学里出手,还是对一个外科讲师,皮特里。这有什么逻辑吗?” “您也是,只不过遇到的不是‘消失术’罢了。”谈起这事,马丁现在还心有余季,那一捧魔鬼樱桃简直是暗杀界返璞归真的神来之笔,天知道是怎么被识破的。 “这就说明了这不是个桉,确实跟医学院学者身份有关。”克拉夫特把手凌空拢在胸前,这是老习惯了,像虚支着下巴,又像是要做什么的准备动作,“他们那时本可以干掉宴会任何人,却单挑了皮特里这个来访讲师,这是什么道理?” “我和皮特里有什么共性吗?在外界的身份都是外科医生?” “所以他们想阻止外科医生参与讨论公爵的病情?”马丁猜测道,但他转念又否决了自己的说法,“这更没道理了。假设公爵病情真泄密了,我是说假设,他们凭什么判断一定是外科医生有办法。” 异教也有科室歧视不成? “没错,这道理说不通。我此前没跟任何人讨论过这种治疗手段,也没有听闻过先例,除非他们懂预言术,还得准确命中有创疗法。” 就所知的普遍观念,克拉夫特印象中内科地位将持续高于外科数百年,没人会觉得能以物理手段遏制结核。 “难道只能等你们在那个蘑孤森林附近蹲点的人有收获?” “希望吧,我怀疑他们不会那么蠢。”很显然,据马丁现在所见的表现,应该很难。 两人沉默了下来,看着太阳再一步压近林线,脚下其他人搜查、交谈的响动也差不多到了最上一层。 “说起来啊,如果不把视野局限在公爵身上,我倒是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克拉夫特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再次开口,“我记得介绍的时候有人跟我说,皮特里教授做了个什么手术,是什么来着?” “啊对,冰镇减痛麻醉截肢术。这么一想,他之前也在研究麻醉啊?” “恕我才能有限,您能解释一下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关系吗?”麻醉术目前还算外科前沿,这就进入马丁知识盲区了。 克拉夫特摆了摆手,表示不要太在意,“不,我就那么一说,我跟皮特里间勉强还有这个共同点。另外,皮特里是敦灵大学来的对吧?” “是。”马丁点头,这个在事后调查中他注意到过,幸好怎么跟那边交代的事归威尔伯特内务官烦心。 “那可真有点头疼了。”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