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马丁按着额头把行李抛给随从,勒马回转,“留他们先去安排房间,我记得镇上有个教堂,趁下午还有时间,可以先去问问。如果要找的家伙在这,本地教会那帮人总不会比我们迟钝吧?” 克拉夫特拉上库普,两人跟着小半队伍调转马头往哈德森镇奔去。 比较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中型镇子上的信仰氛围还挺浓厚。来前他们都做好了遇上教堂无人问津、异教徒另立门户的心理准备了,但事实上情况恰好相反。 至少镇中心教堂的门面打理得不错,有卵石铺路,几处花圃中几株移栽的百合正当季开放,簇着几朵色彩不一的点缀,好像是某种野花。 库普从没在北方见过这样大朵的白色花卉,有些惊奇地走近欣赏,却发现那些点缀周围的“野花”圆得不像花朵,而“花茎”是白色。他微愣了一会,意识到这居然是颜色鲜艳的伞孤被用来填补空缺。 如此别致的搭配让他在讶然之余感到一些异样,失去了观赏兴趣,快步跟上队伍。 克拉夫特当先跨进教堂。此刻已是下午时分,他本以为这样的小教堂还得麻烦一番才能叫开,但敞开的大门内正回荡着布道声。 秃顶的中年神父穿着没熨烫过的发皱白袍,一手捧着大部头圣典在台上沉浸地讲述某个显圣故事,时不时换一只手托着。 大厅的排椅上居然真有十余人在聆听主的教诲,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镇子里非礼拜日能有的场景。 不管从礼仪上,还是从明面上对教会神明必要的尊敬,这时打断神父的布道都是极不礼貌且容易引起纠纷的,只能先在后排坐下,等神父结束这场活动或其中间歇再上前询问。 台上的神父察觉到有人到来,抬头看向看他们微笑致意,用空着的手朝带头的马丁与克拉夫特做了个教会专用的胸前画环礼节,随即继续低下头去讲述教典,没有因为他们的衣着打断活动。 “……于是圣耶格便说:‘这就是您所选的国王吧’。此时他脑中回荡起主的声音,‘不,耶格,这不是我要选的人。你不要被外表所迷惑,人的心灵才是最重要的。’ 只见这家中的七个儿子皆高大英俊,风采非凡,每位走到圣耶格面前时,圣耶格都会怀疑这是不是主选定的国王。然而,主的回答却总是:‘不’。 他们的心灵不够,便不足以完成考验拔起那把剑……” 克拉夫特听了好一段,才找到了自己好像认得的部分,偏头与马丁耳语道:“这是那位陛下受选拔剑的故事?原来圣典里原文那么复杂的吗?” “不知道,我也没读过。”马丁心虚地轻声道,他一个就会常用字和小算数的骑士,不感兴趣的话谁没事去听这个。 “这时圣耶格迷惑了,他问那这家的父亲:‘难道你的儿子都在这里了?’ 那父亲答道:‘我还有一个最小的儿子,在那荒原上放羊,没有回来。’听闻此言,圣耶格是喜悦的,前往荒原上找到那最小、最瘦弱的一个孩子。 这一看他便知道,这是能听从主的教诲、能见着主国度的人,在此后名为诺斯的土地上,王位的更替不是争权夺利,而是受了主的恩宠……” 午后气温正好,克拉夫特在后排听得打瞌睡。抽象一点说,大致就是一无是处的放羊少年得到天降金手指,在神的保佑和老爷爷指导下拔出那把着名的石中剑,干翻旧贵族、旧国王,成为仁慈的新国王的故事。 具备一定的故事性,充分论证了君权神授、神至高无上的基本观点,充满落后性。 异界灵魂十年前就对这里面的爆点和燃点脱敏了,这时又不好当场睡去,只能四处乱瞟支撑意识。 柱子、房梁、排椅,再观察这里的每一个人,最后转到神父的身上,从他的折光秃顶看到身上皱巴巴的白袍,胸前教会符号都有部分褪色了。 【好像有点不对】 神父总算结束了冗长的故事,遣散镇民,向明显有事要办的外人们走来。克拉夫特拦下马丁,上前主动握住那双端了太久圣典、微微发颤的手。 “神父,您在这偏远地方,生活不容易吧?” “啊?不至于,不至于,都是为了传播神的福音……”小镇的神父对这没来由的热情完全摸不着头脑,而面前金发骑士握手的力量还在逐渐加大,令指骨生疼,怎么都抽不出手来。 “您看您袍子上这双翼环,双翼的色都掉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