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克拉夫特探出围栏,下面人头攒动,沐浴在澹红光芒中,这视角下红光并不温和,有俯视尘世众人挣扎迷茫感。 唯一的冷色调来自于双翼圆环和她的圣徒凋像,与人群格格不入。前者没有面目,无法从人的角度看待;后者眼中只有圣徽,没有一个注目脚下来往的人流,也无意向又一位上台布道的神父投以视线。 看多了后,他觉得如此设计不是偶然,用人流和本身布置制造的图景里有想要传达的特定意味。 他去过的教堂不超过一只手的数目,其中算大教堂的大约一个半,半个是文登港的圣西蒙教堂,正式意义上的大型教堂只有慰藉教堂。再加上也没啥神学造诣,妄下决断并不合适。 从楼下收回目光,克拉夫特向威廉摆手道:“你先去吧,我们就在周围逛逛。” “一会见。” “一会见,祝神注目于你。”克拉夫特一边说着一边给威廉关上门,在他怪异纠结的脸上看出他不太喜欢这个祝福。 “还是不用这种待遇了吧?”门后传来失真的声音。 好一个叶公好龙。克拉夫特摇头离开,顺着走廊往正门那边走去,他想走近看看那个教堂正面的玻璃双翼。 在走廊的尽头,他们接近了一只翅膀的下摆。 剔透白玻璃打磨成的大支羽毛,用业余人士看不懂的方法依次嵌合,末尾最长的一根近上臂长短,透明度够得上冰棱水平,漂亮得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比楼下看到的澹红色玻璃更胜一筹。 教堂使用的玻璃相较港口的彩灯装饰,拉开了不止一代的差距,透明度更高、杂质减少。 尤其是这对夸张的翅膀,基本达到了异界灵魂对玻璃的认知水平,有点玻璃仪器那味了。 “很美对吧?”清脆的声音从身后接近,脚步轻盈。 克拉夫特回身看去,一位长相偏阴柔的男子站到了他们旁边,一起从最近处欣赏着这对工艺奇迹。 “确实。”异界灵魂也要承认这东西晚上看起来很震撼,不是纯工艺达标就能做到,还有拉开他三条街差距的艺术造诣,建造者在里面融入的心血难以想象。 “外面的那些地方用的都是教堂不要的边角料和废料,慰藉港再不能找出一处这样的地方。”语气中有骄傲和鄙夷,阴柔男子扬起脖颈仰望向翅膀尖端,“在这里生活久了,有时觉得天国也就是如此。” 说到激动处,尾音变调,习惯性地带上乐曲韵律,升降调声域宽阔,听起来有音乐剧表演的感觉。 好吧,克拉夫特确定了合唱歌声的来源,没有小男孩,是阉伶。有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会走上这条道路,经过不足为外人道的操作,和严苛的训练,能在教堂和表演团里谋一份工作。 保持了较广音域的同时,也有了未被变声期改变的音色,吟唱圣歌再好不过了。 “不可思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人听起来像知道些内幕的,克拉夫特觉得能问出什么来。 “听说是敦灵那边的技术,用了什么炼金药剂把玻璃里的杂质去除,变得比水晶还透。”阉伶伸手接住那片纯净奇观的光辉,语音空灵,“仅此一处定制而成,以后再也没有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