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登港的晨雾中,克拉夫特照例完成晨练吃完早餐,夹着自己的书本和教桉向学院走去。 “早安,克拉夫特讲师。” 随着课程在学院里大受欢迎,路上总会遇到黑袍的学生向他打招呼。大多是跟克拉夫特混熟了的学生,也有克拉夫特压根没在课堂上见过的。 “早安,查理,还有格林。”克拉夫特点头回应。 得益于良好的记忆力,在交流中他记下了来主动提问的所有学生名字,这两位学生,一个向他提问过颅骨结构的问题,另一个三天前询问过各种腹痛在解剖学上的解释。 听到自己名字被叫出,他们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虽然听说过这位新讲师的记忆力相当不错,但能在茫茫多的提问者中记住并辨认,也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一路回应学生们的问候,克拉夫特在心里哼着歌,心情美好地走过了这段路程。 工作得到认可的感觉让他很是愉快,早起上班在这时都显得不那么痛苦折磨了。 面对好学的学生,教学体验确实比昏昏欲睡的学生好多了。 不用怀疑,这个“昏昏欲睡的学生”就是说的他自己,大学期间晚不睡早不起,老师一上课就面对着一片萎靡不振的同学念ppt。趴在桌子上的同学很难说是本来就困,还是被催眠了。 而今天,他居然能有这样高质量的学生,真是可喜可贺呀。当然,也有这里的学习成本太高的原因在内,不管是时间成本还是金钱成本,容不得学生们浪费。 克拉夫特的好心情在学院门口戛然而止。 众所周知,对值班的人,尤其是值夜班的人,有个非常重要的定律。那就是在闲的时候别说出来。 就算你在岗位上无聊得冒泡,手机都玩没电了,也别把“闲”“没事”这类的词汇挂嘴上。 违反这条铁律的人一般都会遭到制裁——明明上一秒还风平浪静的生活,下一秒就风云突变,各种毫无道理的事直接怼到面前。 这就很符合克拉夫特目前的体验。上一秒刚感叹岁月静好,下一秒就被学院门口传来的喧闹声打醒。 大老远就看到一群人围作一团,嘈杂的争吵声隔着小半条街都听得到。 最糟糕的是,围着的人里面大部分都是穿黑袍的医学院学生,小半是法学院的棕袍、神学院的白色长袍,还有几个外围看热闹的文学院蓝袍。 这么一大群人把学院的大门口堵住了一半,要进门就得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走近一些,克拉独特听到了他们争论的内容。 “我们没法给她祷告,这得去教堂找人。” “那怎么办?” “医学院连张床都没有了吗?” “我们不能就这么给带回去!” “试试又没错……” “没这种道理!你们这些神的代言人就这样?” “毕业前没这个资格!” “这是我能试的?” 人围得太紧密,以至于克拉夫特在外面完全看不到圈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凭身高优势看到几个颜色之间吵得激烈,谁在对谁说话都分不清,旁边看着的人毫无办法。 关键词抓取:“医学院”“床位”“祷告”。 这个场景立马就给克拉夫特的麻烦事ptsd给激活了。总不会是医闹吧?这行业的历史那么久远的?看门的你怎么只是看着啊?为啥不叫保卫科啊? 几个念头轮番闪过,克拉夫特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可不是在医院,也不是在以前的大学,这种麻烦事估计没有专门的处理部门。 学院负责大门的人没有保安职能,就是个负责开门关门的,要解决只能等学院里真正有实权的人来。他也不知道学院里谁能管这事,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克拉夫特眉头一皱,打算学某位韩姓男子来个“见势不妙,退至众人身后”,绕开人群先去教室准备上课。 但他大大低估了自己在医学院里的知名度,还没来得及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克拉夫特讲师?早安!”外围眼尖的黑袍学生轻松认出了这位深受大家欢迎的新讲师,嘴比脑子还快两步,直接先打了个招呼,“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这一嗓子把在场的所有学生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包括几个在最中心吵得不可开交的,大家都齐刷刷地把头转向了这边。 “克拉夫特讲师?” “啊,克拉夫特,你来的正好。” 转过来的脑袋里有个特别熟悉的,顶着一头褐毛,正是卢修斯。他在人群的最中心,旁边还有个白袍的神学院学生,本来略显苍白的脸色都涨红了,看来确实挺激烈的。 他伸手分开人群,试图给克拉独特让出条道来。“让一让,这位是我们医学院的讲师。” 不必多言,在场的医学院学生大都认识克拉夫特,人群迅速地分开,把通往麻烦中心的通道让给了他。 这可真是绝了,克拉夫特心想,冤种竟是我自己。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逻辑,他已经是医学院的讲师了,在场唯一不是学生的人,至少目前而言该他接手。 而且众目睽睽下,想熘过去的计划也告吹了,克拉夫特只能在众人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克拉夫特走到人群中心,情景跟他想象的确实差不多。 焦急的中年男人,不知所措地抱着满脸泪痕的孩子。神学院的学生在旁边抱着书,卢修斯看着那个孩子,想上手但又不知道怎么接,还有法学院的在旁边不知道干什么。 好家伙,标准的医疗纠纷闹到门口是吧?按过往经验而言,接下来的剧情根据具体情况会有所变化,呈现出复杂的发展态势,但今天的课肯定是不用想了。 见克拉夫特过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