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可糊弄不了。”
大家的喜悦被浇了冷水。
一想到库房珍藏的那些,大家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整理去保存的古籍可能会被一把火烧光,小吴直接哭了:“馆长,你想想办法……”
不知不觉,乔薇在大家心里已经成了图书馆的顶梁柱擎天伞。
乔薇真的想了好久,想找一个安全的法子。
春节到了,没有放假。全国人民都坚守岗位。
但各种会议还是要开的,乔薇作为图书馆馆长也常要穿过两条街去县政府礼堂听那些大会。
她还真想出了办法。
她把这个办法告诉了严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
方。”
严磊问:“他会答应吗?”
“总得试一试吧。不能连试都不试。”
实在不行的话就把那些书交出去。
毕竟还是人重要。
乔薇敬佩同情肖馆长,但她不会让自己变成肖馆长。
她去找了黄增岳。
“库房里有一批古籍,据说镇馆之宝了,有十几箱。”她云淡风轻地告诉他。
如果是别人跑到黄主任跟前说这个,大概率是投诚、献宝、表忠心。
但黄增岳太了解乔薇了。
他把钢笔一撂,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撩起眼皮看她:“你想干嘛?”
“我记得你说你以前偏科很严重,数理化都不行,但是笔杆子厉害。”乔薇说,“我记得你说图书馆里的有点来历的文献你都看过。”
“我记得你说你是图书馆泡大的。”
图书馆里泡大的男孩子,笔杆子强到会被领导看重赏识提携,一定是很爱书的人。
乔薇站在书桌前凝视着黄主任。
黄增岳发现乔薇真是一个让他感觉复杂的人。
你说你掌控了她吧,也算是掌控了。捏着她的组织关系不放,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但你要真觉得你掌控了她,又根本没有。因为你既没有办法直接控制她的言行,而且她还特别滑不溜手,总是出人不意。
黄增岳有时候也无奈。
他也不跟她客气:“你直说吧,要我做什么?”
乔薇说了:“我看见礼堂要做一个大的背景板?”
“对,为了开会用。挂旗帜,挂横幅,写标语。”
乔薇走过去,双手撑在大书桌上,微微俯身:“那种架子,得有配重压着。”
黄增岳:“……”
礼堂主席台的新背景板一点一点地弄好了。
黄主任还亲自来看过几回。
有人抬了十几只箱子来作配重,压在后面支脚上。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真挺沉。
木板箱看着脏乎乎的,用红油漆写着“配重,不许挪动”。
那么沉,起码得两个人合抬才抬得动,谁挪得动啊。
那十几只箱子就作为配重压在在那个背景板后面的支脚上,背景板被压得稳稳的,不怕倒。
正面呢,每天都要根据开不同的会,挂不同的横幅,写不同的大字,贴不同的海报。
没人绕去后面看后面到底什么东西压着。
礼堂里每天人来人往,口号冲天,掌声雷动。
那些箱子就静悄悄地藏在背景板后面,默默地与这些喧哗吵闹一起经历岁月。
无人知道。
或许肖馆长知道吧。
或许他在天上看到托付的人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保护了他珍爱的宝贝,可能也会露出欣慰的微笑。
后来图书馆不可避免地也遭遇了几波冲击,革命群众涌进来要求烧书。
书是肯定要烧一些的,完全不烧不可能。
都是成年人,不像之前的小孩那么好糊弄。
图书馆从馆员到馆长都很配合,态度很好很积极。
革命群众也知道这个馆长有点背景,扫荡了一通,看看没什么遗漏也就满意了,也没敢太祸害图书馆。
只是大家看着空了许多的书架,忍不住叹气。
“行了行了,都别垂头丧气的了。”乔馆长拍巴掌,“都精神点!”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们少了这么多书,得填上,小吴,今年的预算比着往年做高一倍再交给文化局。”
“驳回?驳什么驳!谁驳让他给我打电话,让他自己过来看看这书架子!”
乔馆长叉腰:“别把我们图书馆当成好欺负的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