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子也很疑惑,便去找宋枭询问,他说……”孙澄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枭说什么?” “他说……他一开始并不知那人的身份,只因那人潜入府邸似乎在探寻什么,这才与之交起手来,追赶之时对方掉落随身令牌,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孙澄说着从怀中掏出龙三的墨令,双手捧给孙叔裕。 孙叔裕接过墨令,仔细端详片刻,手指摩挲在那个“龙”字之上,神情逐渐凝重。 “你是说,昨夜那皇家暗卫是冲着丞相府来的?” 难道皇上还不放心他,让人来监视他的? 可他最近并未处理什么机密要件,皇上为什么这么做? 孙叔裕不知这令牌的主人是李逸麾下,对于府中出现皇家暗卫一事十分不解。 “父亲不知,当年先帝驾崩,留下的暗卫营被皇上分为两部分,将影卫留下,龙字营则交给了晟亲王调遣。”孙澄解释道。 “儿子想着会不会是前几日卢氏私自造访惹得王爷不快,派人来警告卢氏的。” “也许吧。”孙叔裕沉吟道。 “王爷爱重王妃,卢氏冒犯了她让人来予以警告也不稀奇。” 话虽这样说,孙叔裕却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 且不说王妃素来是个敞亮的,有什么仇怨也是光明正大的去讨,断不会让人偷偷潜入丞相府暗地里找个小妾的麻烦。 还有王爷也不是个藏头露尾之辈,若真有不满定会直接让人来找他或澄儿。 只是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与晟亲王府还有什么不对付。 孙叔裕看向孙澄,嘴角动了动。 “龙字营在王爷手中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身为一朝丞相也不曾得知这等辛密,儿子整日居于府中,连门都少出,又是从何得知? “儿子也是听人说的。” 孙澄早有防备,淡定道:“父亲应当知道,儿子常去的城外那家寺庙虽偏僻冷清了些,却十分灵验,能去那儿上香的几乎都是京城各家达官贵人,他们偶有谈及,儿子便记下了。” 孙叔裕缓缓颔首。 这他倒是知道,那间寺庙建在山中,连块牌匾都不曾挂,却一直不缺香火,名声只在勋贵中流传,众人都称其为无名寺。 据说是十分灵验的,否则他也不会将儿子送去那里小住。 说起来那处地方还是他以前交好的一位同僚为他推荐的。 他那同僚因为牵扯进方均贺一事中,全家都获罪了,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 当真是世事无常。 孙叔裕感叹之余心生戚戚焉。 在朝为官若一步错满盘皆落索,所以他即便身居高位也不敢马虎,一言一行皆小心谨慎,就连宫里他那位表外甥女都不敢维护,只怕一步踏错全家临渊。 可即便如此还是引来了皇家暗卫。 孙叔裕蹙眉沉思,半晌后道:“晚点你亲自去晟亲王府拜会王爷,就说感激王妃出手救治,特去道谢……记得礼带厚些。” 王爷虽甚少收礼,可王妃却是极爱这些身外之物,想来应该不会拒绝。 看在这些礼物的份上,卢氏冒犯之罪应该能抵掉一些。 “是,儿子正有此意。”孙澄附和道。 此事正中他下怀,他本就想亲自上门探听虚实,如今由父亲提出来便更顺理成章。 “父亲您也要出门?” 见孙叔裕让管家去备两抬轿子,孙澄疑惑询问。 “嗯,为父去一趟顾家,看看能不能从老将军口中探听出什么。” 被皇家暗卫找上门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本身无意与晟亲王府对上,也没那个资本,就算顾老将军不知此事缘由,能帮他从中说和也是好的。 “王府那边你记得好生应对,为父先行一步。” 孙叔裕对这个儿子还是很放心的,知他向来知进退,从不得罪人,就连曾经当众出言侮辱他的那位商户家小姐都能轻轻放过,可见心胸之豁达,为人之善。 这种品性就算得不到晟亲王的好感,也不会不喜就是了。 孙叔裕说罢急匆匆出了门,孙澄站在那里目送父亲离开,满脸温善的笑意逐渐消失。 “走罢,你随我一同去拜访晟亲王府,若是有幸见着晟亲王,也好亲自向人家致歉。” 孙澄勾起了嘴角,只是笑不达眼底。 “毕竟你伤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