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贤宫中,寝殿的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式。 贤贵妃正斜躺在贵妃椅上,由伺候的宫女为她捶腿。 正昏昏欲睡之际,守门的太监禀报,许公公来了。 她缓缓起身整了整衣摆,刚坐好便见许公公迈了进来。 “贵妃娘娘安康,奴才是来给您送赏的。” 贤贵妃闻言,看向他身后的暗红色托盘,无奈的叹了口气。 “皇上又不过来了?” 她这话虽是疑问却说的肯定,好像早有预料般。 许公公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皇上今晚没什么胃口,想去湖边溜达一圈,就不过来与您用膳了。” “不过皇上感念娘娘辛苦,特让奴才将前些日子江南那边上贡的布料,全都给您送了过来,其他宫里可是连个线头都没得着。” 说罢,他让人把托盘交给了一旁的宫女手中。 贤贵妃看了眼那红布下大概有四五匹布料的高度,有些嗔怪道: “本宫一个人哪能穿得了这些,没得浪费了好东西,倒不如拿回去分几匹给后宫的姐妹。” 她的衣服按规矩要一个季度一换,再加上这里这些布料起码能做几十件,她一个人哪能穿得了。 “这奴才可做不了主。”许公公陪笑道。 “皇上再三吩咐奴才全都给娘娘送来,您若是退回去奴才可就不好交差了。” 他一副您别为难我的模样,逗得贤贵妃噗嗤笑出声。 “好了本宫知道了,不为难你。”她摸着那滑腻如肌肤的料子笑道。 “赶明儿本宫便以皇上的名义分出去,也好让姐妹们都沾沾本宫的福气。” 话落她朝许公公摆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替本宫谢谢皇上。” 说罢她以手掩口打了个哈欠,似乎十分困倦。 “还有……” 她扶着宫女的手起身,一边往里间走一边道:“嘱咐皇上晚上少吃些油腻的,对身体不好。” 许公公抹了把冷汗,尴尬应是。 未央宫中,顾南烟不爽的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安阳帝! 自从那日让他死皮赖脸的蹭了顿宵夜后,安阳帝连续几日都往她这边跑。 除了宵夜连午膳和晚膳都赖在她这,若不是她起的晚很少用早饭,这厮恨不得住在未央宫! 顾南烟鼓着腮帮子,见他伸手去拿最后一块可乐酱大骨,将嘴里的骨头棒子咬的嘎嘣脆。 安阳帝像是没听到一般,老神在在的咬了一大口骨头上的肉,满足的直想哼唧。 想他年轻时也是个热爱美食的,否则也不会同吃货卫蓝结缘。 可自从当上皇帝后,为了不透露自己的喜好让刺客有机可乘,每样菜都要求食不过三筷。 且每筷只能夹一小口,哪有现在这样直接用手抓着大口吃肉来的舒坦! 他那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即便这些日子没少见也着实让柳珍珍目瞪口呆。 察觉到她的视线,安阳帝看了她一眼,似乎也觉得自己此时的形象不妥。 他啃骨头的动作顿了顿,貌似随意的问道:“你们姐弟二人以后有何打算?” 顾南烟知道这话不是在问她,鄙夷的扫他一眼,继续吃东西。 柳珍珍怔了怔,随即小心翼翼的回道:“民女打算跟着公主,公主去哪民女便去哪,至于天禄……他想留在太子身边。” 安阳帝点了点头,咽下最后一口肉意犹未尽的滋溜滋溜吸起了骨髓。 “朕打算替卫家平反,会将卫家宅子还给你们,去留你们自己决定。” 安阳帝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落下将柳珍珍震的回不过神。 “皇上……要为卫家平反?”她讷讷道,仿佛做梦一般神思恍惚。 “卫家本就是被陷害,虽然迟了些也总比一直背着逆贼的罪名强。” 安阳帝叹了口气,扔下啃干净的骨头心情有些低落:“这事是朕对不起卫家,你们姐弟二人还有何要求便提出来,朕尽量满足。” 听到他道歉的话,柳珍珍瞬间泪眼朦胧,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往下掉。 因为卫家的罪名,她与弟弟从小隐姓埋名费尽心机混进宁家,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只为找到宁宗远陷害卫家的证据。 却始终没能如愿。 如今宁家败落全族被流放,罪魁祸首也被表妹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