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内,包括顾曜在内的所有人跪了一地。 顾南烟老神在在的将那块写着“如朕亲临”的金牌令箭扔在桌上。 她看向呆滞的宁天禄,神情中带着不耐。 “他们做不了主,本宫总该能做主吧。” 她站起身,将跪在最前面的顾曜扶起,慢悠悠的走到宁天禄面前。 “现在本宫就告诉你,要想换回宁宗远可以,先将上次欠的账给老子算清楚再说,否则一切免谈!” 几个月前关翰飞带人前往京城和谈,谁想半途被召回京便没了下文不得止,还让卫阳军再次攻城意图趁火打劫。 顾南烟自认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况且这场战争还连累她损失颇大,她哪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始作俑者。 如今安阳国想再次和谈,可以。 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总之不扒下一层皮都别想好过! 顾南烟撂下这话便扬长而去,只剩众武将面面相觑。 瞿啸用手肘戳了戳还没回过神来的顾曜,用自以为很低的音量问道:“老顾啊,你这孙女手里还有这宝贝呢?” 他朝案几上努了努嘴,那块比免死金牌还贵重的金牌令箭,就那么躺在一堆瓜果皮中。 瞿啸咧了咧嘴,突然觉得顾南烟这丫头是不是有点虎。 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扔下就不管了? 顾曜胡子抖了抖,佯装淡定的将那金牌拿起来,不动声色的在袖口擦了擦。 “呵呵,皇上一向疼爱南姐儿,给快金牌而已,不、不足为奇。” 瞿啸:“……” 他斜着眼看着老友,总觉得这事他比自己还震惊,好像并不知道他孙女有这么块牌子。 顾曜当然不知道! 就连顾南烟都差点忘了这东西的存在。 她只记得当初被立为公主后进宫,李密神神秘秘的将这牌子交给她,告诉她若是以后有人敢欺负她,或是对她不敬,就将这牌子丢出去,保管那人跪地求饶。 她当时只是扫了一眼,只看到上面“如朕亲临”四个字,便扔进了空间中。 今日若不是宁天禄说要等李密亲自下旨,她还想不起这东西。 顾曜抹了把脸,看着一众同袍努力撑起笑脸。 “这孩子记性向来不好,居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落下了。” 遗失御赐之物乃是大罪,更何况这还是块“如朕亲临”的金牌令箭! 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至少要治一个大不敬的罪! 大家都是人精,哪能不明白顾曜的意思,纷纷善意的帮着圆谎。 虽然他们都看出顾南烟是真没在意这牌子…… …… 宁天禄心情沉重的回了卫阳军驻地,亲自写了封信给宁贵妃,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 而顾南烟则每日都往庆祥楼跑一趟,给顾慎换药之余,顺便帮卫十调理身体。 几日后,终于到了要给他做血透的日子。 顾慎等在顾南烟特意让人清出的房间外,紧张的直搓手。 一直跟在傅拓身后几乎形影不离的小太监三斤,也紧张的在走廊上来回转悠。 只有庆祥楼掌柜的还算镇定,只是背在身后紧握的双拳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想起之前主子跟自己说过的话,金掌柜叹了口气。 “今日不管结果如何,你们都不可伤害她。” 傅拓坐在窗边,看着对面的街景,声音中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若孤今日无法走出这个房间,你便将隐龙卫的令牌交给她,从此她便是你们的新主子,替孤……护她周全。” 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金掌柜闭了闭眼,只能希望主子没有信错人。 顾南烟将针管扎进傅拓的胳膊,鲜红的血液顺着针管缓缓流进透析器中。 “整个过程大概需要两到三个时辰,你若是无聊可以先睡一觉。”她垂眸道。 傅拓双眼盛满笑意,缓缓的摇了摇头。 “孤……我不困。” 顾南烟闻言也没说什么,继续忙活手中的事。 “听说顾姑娘的母亲早就过世,你……可想她?”傅拓声音轻柔的问道。 顾南烟一怔,随即淡淡的回道:“不想。” “哦?” 傅拓似乎十分诧异,好奇的看着她。 “为何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