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没猜错,这通道通往的,怕就是自己梦境里关押自己的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吧?
想到此,沈溪满是戾气。
这幽深的地下通道的尽头可全是罪孽啊,梦境里的自己活着吗?最终逃出来了吗?又是怎么逃出来的?这些他都不得而知,不过好在,那是梦不是吗?
感受着手里温热的柔软,沈溪此刻心情平静。
既然是罪恶的地方,既然叫他们机缘巧合的下来了,那便由他结束这里的一切吧。
穿过一条印记极少的幽深走道,开了一道石门后,石门外的景象与自己梦境中几乎一模一样。
跟在沈溪身边的李昭,来不及害怕同情眼前所见所闻,忽然就发现身边的人有点不对劲。
沈溪疯了般举着手里的灵匕,削开走廊两侧的监牢铁链,看向里头一个个早已面目全非麻木不仁,看到他们这等陌生人都不会求救的人。
“死要钱已伏诛,你们可以走了。”
里面的人不为所动,沈溪却自顾自的继续下一间,再下一间。
李昭唏嘘,靠近沈溪小小声问,“十七哥,这些人是不是就是那个药人?”
沈溪闻言手中的灵匕顿了顿,哑着嗓子点点头,手中灵光闪现又开了一间监牢门,刚才的话他同样的又说了一遍。
救人是真心,可惜也不知这些药人是不是给关傻了,李昭发现,不仅最先开门的那间里头没一个人动,就是刚才她boss哥解救的这两间,里头也没有一个人动的。
李昭心里把死要钱翻出来又诅咒了一遍,心道还是让他死的太便宜了,那样的人便是医术再高,没有医德,也是牲口。
心里复杂难言不是滋味,却见她家boss哥跟魔怔了一样,明明都没人要逃,他却还顽固的坚持着,一间一间,一间一间的牢房门去开。
不知为何,李昭看的有些心疼,“哥,他们都不知道逃的,我们要不要再劝劝。”
沈溪动作蓦地又是一顿,幽深的眼眸扫过自己一路走来的监牢,呼出心中浊气。
“不了,我们只要打开牢门就好,剩下的……”,沈溪回望了一眼,语带冷酷,“天救自救者,即便他们遭受了非人折磨,如今大门已开,死要钱也已伏诛,若是这样他们都不愿意自救,那谁都救不了他们。”
“那我们就这么放着不管啦?”
沈溪点头又摇头,“管也不管,且等哥把所有的门都打开,回头如何看他们自己。”
“那也好,哥,我陪你一起,两个人动作快。”
李昭回应着,抄起自己的杀猪刀快速跟上了沈溪的步伐。
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了此处监牢后,里头趴卧在墙角的一道人影跟着动了。
那人的脸上全是溃烂的伤口,流脓流血,身上还带着恶臭,不过好在人是完好的,身上这些不过是因着死要钱多日等不到他孙女来赎,一气之下把他压入这暗不见天日的地牢中,死要钱日日在他身上试药虐待,满口回本所致。
刚才那俩小儿他熟悉啊,不是孙女惦记的沈公子还有其妹小昭还能是谁?
别人说的话他许是不信,可这小沈公子说的,他信!
既然对方都能领着珍爱的妹妹毫发无伤的来到此地,既然还能开了监牢说出死要钱伏诛的话,那他才不会像周遭这些已经被折磨傻了的药人一样,他就信。
吃力的爬起来,周老爷子咯着血,一步一缓的出了监牢,喘着粗气扶着监牢的栅栏柱子,看了眼沈溪兄妹离开的方向,又望了眼他们来时的路,老爷子果断的踏上了二人来时的路,走的蹒跚。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羊群效应,见一个人动了,身后的那些人再呆傻再麻木,许是心里还存着一丝希冀,一个,两个,三个,慢慢的敞开的监牢里,这些面目全非的可怜药人都跟在周老爷子身后动了。
却说沈溪与李昭,穿过长长的监牢走廊,七拐八绕的也不知走了多久,二人又过了一闪石门,前头豁然出现一个地厅。
一进来李昭就紧皱眉头,这里阴暗压抑,墙壁上还挂着绞架铁链,整个地厅里都充斥着一股子散不去的血腥味,总之,这里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十七哥……”
李昭下意识靠近身边的人,却发现身边的人状态不对,眼眸赤红,双拳被他捏的咔咔作响。
李昭不由关切,“十七哥你没事吧?”
沈溪努力压抑着喷薄的情绪,摇头,“我无事,小昭莫担心。”
说的肯定,李昭却是不信。
这样都没事?骗鬼的吧?
这样的表情,除了当日她刚到这个世界,遭遇boss哥全家被血洗的时候在他脸上看到过,这可是第二次。
可这里明明他们是第一次来,为何boss哥会这样异常?
不管怎么说,既然boss哥不喜,自己也不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