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照那面挂在墙边的小铜镜。 从镜子倒映里,叶浮光见到自己头上的首饰,完全不在她的印象里,像是野生红豆枝,一颗颗玲珑漂亮的红珠像珊瑚,长在交错的枝桠上,然后从她黑发里生长。 既同她的发相衬,也与她的衣衫相映。 叶浮光想到什么,扒拉着打开的门往里望,“这头饰也是王爷方才买的?” 已经坐在桌旁,往桌上摊开应天府的旧图纸在看的女人懒懒地应。 “!” 呜哇!好可爱! 叶浮光轻手轻脚地回到船舱里,在她刚才打开的妆奁了看了眼,那里面的环佩玉钗都更昂贵精致,都是从王府里带出来的,不过哪个都不能跟头上这枝相配,而且—— 她又去看沈惊澜的背影。 不知是大宗亲王的规制,还是她自己喜欢,沈惊澜很喜欢穿红色。绛红、深红、大红……映衬她本就出众的面容,让人看过就很难忘。 饶是这会儿她外头是玄黑色,带暗金饕餮描纹的衣袍,但里面那件内衬还是红色的,随她抬手的动作,露出鲜丽的一抹红,与她天生就白的肌肤放在一起,白、红、黑,霸道非常。 叶浮光很轻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钗,低头在匣子盒里翻了翻,拉出好几个小木屉之后,看到一对漂亮的红玉耳环。 她记得沈惊澜有耳洞,应该是小时候打的。 因为没怎么见她戴过耳环。 叶浮光随手将其中一枚戴在自己的耳朵上,然后走过去把另一枚戴上了沈惊澜的耳朵上。 - 沈惊澜正在对着地图规划之后巡查州府的路线。 虽然之前就已经在营帐里琢磨过,但一来现在沈景明派了扶摇来催,明摆着就是要将江南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打算,向她透露他现在还不打算动这几位重臣的讯号;二来,叶浮光跟着她在外头吃的苦够多了,即便她还想找到更多的关于燕城之战的线索,也没办法在带着人的情况下延长留在江南的时间。 她闭了闭眼睛。 李敦死前的话,与她从前陷入无边地狱时看到的那一张张面孔,更替交织在她脑海里,不断撕扯拉锯她的理智—— 然后就出现第三道画面。 即便这些日子没在永安、不站在宸极殿上,沈惊澜也能设想出那些“肱骨之臣”是如何对沈景明自省的,想来不外乎是断尾求生那套,将这些事情推到家里人身上,撇清自己同他们的关系。 皇帝会相信他们吗 ? 在有用的时候,当然是相信。 然而沈惊澜想知晓的却是,自己知道的这一切,沈景明也知道吗? 他当年那样震怒,快刀斩乱麻、前所未有地重惩那些人,究竟是因为这场败仗令他蒙羞,还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了,再查下去,后面的结果令他承受不住? 毕竟她的二哥,是那么聪明。 世上好像没有什么能瞒住他的事情。 但顺着这个思路,越想,沈惊澜就越难平复心绪。 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随后,微凉的感觉轻轻坠在自己的颈侧。 沈惊澜睁开眼眸,转头去看,见到叶浮光耳畔一枚像戒指般的红玉耳环轻轻摇晃,与自己刚给她买的钗饰很衬。 她眼底那些暗潮退去,又变成先前那副唯有面对小王妃才有的温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发觉是另一枚耳环—— 指尖触到的样式,当与她相同。 她浅浅地露出笑容,“怎么自己不戴?” “◘(格%格党文学)◘” 叶浮光理直气壮地答。 听见她又冒出的新词,沈惊澜也没顺着问,只是抬手去摸她的面颊,过了会儿,忽然将她拉到怀里抱住。 …… 环佩轻碰。 叶浮光着迷地侧头看着这血一样的红玉在沈惊澜耳畔轻晃的画面。 感觉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抱着自己的这人更鲜丽的颜色了。 她想了想,也回手抱住沈惊澜,嘟囔着问:“王爷……抱着我会开心一些吗?” 沈惊澜脊背绷紧了一刹。 过了好久,才很轻地应了声,“会。” “那就好——” 叶浮光在她怀里仰头亲她的下巴,“可以让你一直抱着哦,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里,高兴和不高兴,都可以抱抱。” 沈惊澜却蓦地收紧了手臂。 她又“嗯”了一声,将下巴抵在怀里人的肩窝上,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