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彦不喜欢她,“六婶子,不就是正常出行,怎么到你嘴里就是招摇了?”
六婶子觉得斜靠在门上嗑瓜子不舒服。
又从门后拿来一个板凳,放在门口,直接坐下来,磕了好几下,才说,“你家这是正常出行吗?每个人都穿的这么好,分明是让大家伙看看你们家过得好不好,你们家是挣钱了,但也不能在别人面前晃,不知道会让别人心里不舒服嘛?”
世界上从来不缺无理取闹的人。
尤其是像六婶这样的。
在她的眼里,谁都不能比自己过得好。
但凡比她好一点,不让她痛快,就会想方设法找麻烦。
比如今天这样,酸言酸语。
崔彦无语望天。
他好想搬离这里,找个没有熟人认识的地方,逍遥自在过日子。
他这边的默认让六婶越发的有了底气,“怎么被我说中了?既然被我说中不好意思,那回家换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想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如今是见到我了,我这边还好心好意提醒两句,要是换做其他人,人家直接上手给你薅。”
崔叶从小到大就讨厌这个女人。
这么多年不见了,她还和记忆中一样爱占便宜没底线。
崔叶往前走了两步,刻意把自己烫的卷发露出来,“六婶,我们差不多有十年没见了吧,你怎么和记忆中的一样讨厌呢?”
崔叶从小到大就没在嘴上输过。
她是家里的老大。
肩负着照顾弟弟妹妹,引导他们。
正因为这样,许多人把压力给到了她。
崔叶的反抗看似无声,其实像一颗核弹丢进深水里,造成了不可更改的结果。
原本嗑瓜子的六婶被骂,脸色尴尬僵硬,当看见崔叶从头到脚,如此时髦。
眼角的皱纹都带着眼红和嫉妒。
“原来是崔叶啊,年岁长得这么大,礼貌却一点也没长,怪不得当年会跳河,然后离家出走呢,我看你呀,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跑回村找存在感?”六婶那张嘴也毒。
知道怎么戳对方的心窝。
要是崔叶,还是十年前的样子,可能会羞愧,然后气的跳起来,伸手去挠她的脸。
可如今让她学会优雅的反击。
“我就是回来找存在感的呀,六婶,你看我是不是过得特别好?”
六婶不太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本能的呛了一句,“谁知道你的好是不是充大头的?”
充大头俗称死要面子活受罪。
六婶就是嫉妒。
嫉妒对方过得比自己好。
崔叶就喜欢别人嫉妒自己,“我这样还需要充大头?估计六婶你如今吃的瓜子都是从别人家顺来的吧,啧啧啧,这么多年你们家是一点变化也没有,我记得之前,你就喜欢顺别人家的瓜果蔬菜,甚至还偷鸡鸭,被抓住之后不承认,死皮赖脸责怪别人家的蔬菜鸡鸭在你眼皮子底下,要我是你呀,早就羞得跳河了?”
六婶恼羞成怒,连瓜子也不吃了。
从凳子站起来,将手里的瓜子丢崔叶脸上,冲上来就要撕对方的头发,“你这个臭娘们,出去了一趟,把嘴皮子练得这么毒,你不会天天吃砒霜吧?”
“六婶儿,你急了,你怒了,看你这心胸就知道肚子里撑不了船,啧啧,还好意思一个劲说别人,我劝你呀,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要是被得罪的人知道,保证拎着粪往你家门上泼。”崔叶不怕她。
甚至在对方冲过来的时候,还慢悠悠的上前了两步。
现在的气势比之前强大了不少。
身体上下散发着我是贵妇的气息。
身上的衣服发饰又加了分。
六婶还穿着过冬的棉袄,可能家里是真的,穷加上懒。
棉袄又硬又脏,靠近衣袖的地方还有几个洞。
配上那张风吹日晒的黑脸。
乱糟糟的头发。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拿得出手的。
崔叶其实并不鄙视农村妇女。
毕竟之前的日子也是这么过来的。
如今遇到了六婶,专门往别人心窝子上捅。
能不给一点颜色看看?
六婶有点心虚,不过那仅仅持续了一秒,很快就理直气壮,“我跟别人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带着一帮人从我家门前过去,不要站在这里影响我家风水。”
原本六婶是气势冲冲的。
也不知道为何,忽然眼角余光看见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正是崔叶的丈夫。
他就远远的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但他的眼神里散发出的冷锐,让她心尖儿发颤。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