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家大哥的指责,廖明玉压根就没听进去,“我这脾气咋了?要不是我这脾气,这些年我能熬过来。”
把这些年受的罪,又要怪在别人身上。
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当初他们家门庭若市,许多人前来巴结。
追求她的人从自家的院子排到了郊外,这是一点也不夸张的。
主要是她父亲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想要平云直上,想少奋斗几十年的人大有人在。
那时候攀高枝的人,没有后世那么多的称呼。
什么凤凰男之类的,或者小白脸。
大家统一称呼吃软饭的。
有自尊心的男人吃不了软饭。
可家世背景摆在那里,逼迫他们不得不吃软饭。
他们前期将自尊踩在脚下,后面成功地娶了女方,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之前在女方家里乃至女方跟前受得委屈,总算得到了发泄口。
欺负诋毁,甚至大大出手。
这都是很常见的操作。
可廖明玉没有等到这个机会,他们整个家就彻彻底底毁了。
她也被迫去别的地方劳动改造。
找的男人很一般,他们两人的感情也就那样。
好不容易等自己父亲平反,她第一时间选择离婚,只带走了身体羸弱的姑娘。
想要带走儿子,男方不答应。
他们心里那点儿小算盘儿,真当廖明玉不知道。
即便以后用儿子做威胁,她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泼辣是你保护自己的方式,这一点我不否认,也不反对,可你对自己的亲妹妹是这个态度,我这个做亲哥哥的,听了心里都有点不太舒服,以后别对亲人这个样子。”廖建国很中肯。
他是家里的老大。
父亲没了之后,他就是廖家的顶梁柱。
虽然回来之后官复原职,但也需要一个过度时间。
兄弟姐妹之间不团结,他们廖家的未来也就到头了。
“嫌弃我态度不好,说话难听,那我出去走一走,总行了吧?”廖明玉懒得听哥哥教导。
她下乡这些年早就听够了。
但凡有人耳提面命,装作苦口婆心地讲大道理,对不起,她恨不得给对方一拳。
不得不说,每个时代都有显眼包,都有思想觉悟的人。
廖明玉摆烂的态度很超前。
见谁就怼的性子更符合后世年轻人的状态。
“你出去不要乱走,人家一个偌大的厂子涉及到机密,你要是跟别人聊天,随口说出去,造成了经济损失,到时别怪哥哥没有提醒你。”廖建国不劝她留下来。
无话可说的人没必要凑一起。
自己不舒服,连带对方更是不舒服。
“知道了,啰不啰嗦。”廖明玉现在的脾气就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谁来都能被怼
见他总算出去,廖建国笔直的后背瞬间弯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玉珠,别跟你姐计较,她就是那个性子。”
“我不会跟没长大的人一般见识,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每个人都遭受了苦难,可也不是有人把怨恨强加给最亲近的人,哥,家我是要回的,但等我把手边的事情安排好,我就带着孩子们回家去。”
廖老师看似很好欺负。
其实也不太好欺负。
“那就好,这些年你过得还行吧,不知道妹夫现在在哪儿高就?”廖建国换了话题。
他和自家妹妹10多年没有联系了。
一则是情况特殊,另外一个大家不想相互纠缠。
不是说人情淡薄,而是时代背景造就。
更何况,写信寄送东西,有时候会被别人截胡,言语稍有不当,会给家人造成毁灭性打击。
廖建国并不清楚,自己的妹夫没了。
即便他回了赵家村。
那也是打听自己妹妹的情况,只要知道妹妹好不好,现在住在哪里,那么妹夫的情况不就知道了吗?
“早没了。”廖老师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悲伤。
可能一开始,在失去政府的瞬间,她又悲痛又难受。
家里的顶梁柱没了。
而她又带着几个孩子,失去了主要劳动力,孩子们没吃没喝,能不能长大都是个未知数。
她白天彷徨,夜里彷徨。
几乎差点儿要抑郁。
其实那时候大家并不清楚抑郁是什么。
但廖老师知道她那时候就更疯了一样。
白天打起精神干活,以减少丈夫离开后的悲痛。
夜晚睡不着,浑身又急又燥,喝凉水不顶用,她就一屁股坐在草木灰上。
一坐就是整整一夜。
这样不是人过的日子,她过了大半年。
结果可想而知。
她病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她确实如此。
又在床上躺了大半年。
渐渐的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逝者如斯,她没必要沉浸在过去,日子还是要这样过下去。
撑起精神头,渐渐的家里好过了一些。
再然后,赵然撑起了这个家。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