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去坐吧,看看刘老根和招娣姑娘怎么样了。没了丧狗,剿匪大队以后也不会来打搅他们,希望他们以后的生活会顺当一些吧!” 肖白最后说完一句,带头向刘老根的杂碎铺走回去。 刚一踏上门槛,招娣就在桌边冲他们摇着手臂喊道:“哥哥,我听你的话,羊汤和饼子已经吃完了!好饱呀,我从来没吃这么饱过!” 小丫头嘴巴油光光的,脸上神情开心得不行。 肖白也很高兴,解决了刘老根家的麻烦,部队粮食也快有着落。 来到桌子边,肖白轻轻捏捏招娣的脸,笑着说道:“招娣妹妹!你还笑话哥哥是猪猪,我看你也是个小猪猪呢!” “是啊,爹爹还怕我撑坏了呢!” 招娣将小身体往肖白坐的位置挪了挪,邀请肖白摸摸她鼓鼓的肚皮。 “招娣,哥哥不用摸,哥哥都看到了!” 肖白没有拒绝小丫头靠近的热情,不过也没有拿手去感受她的小肚子。招娣人小不懂,他这个成年人觉得还是避嫌些好。 进门后一直看着他们的刘老根从柜上酒坛里又倒了一壶老白干,拿了几个酒碗,自柜上慢慢走下来,开口说道:“三位大人,恕咱乡野小民眼拙,我请三位大人再吃些酒吧!” “店家大哥,你这是?”武画笑问。 “小店外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先前是我固执了,你们都是好人!”刘老根突然显得有些拘谨,又恭敬说道:“我给三位大人斟酒!” “刘大哥,你该怎样还是怎样!别因为我们这身皮就和我们客气。你这样我们可是很不习惯呢!” 肖白也笑着看他,顺便接过酒碗排开。 “招娣,你去后面吧,我和几位大人说说话!” 刘老根倒好酒,坐在女儿旁边,支使她去后房。招娣看了眼爹爹,又看了看肖白三人,停止嬉闹,乖乖“哦”了声后去了后房。 既然刘老根已经了然刚才外面发生的事,肖白估计他接下来大概会说些感谢的话。 毕竟解决了骚扰他们的丧狗,又暗示丧彪免了他们的捐税,让他们靠小店维持生活的路上少了个大障碍。 肖白估计不错,刘老根客气的倒好酒,又客气的请他们饮下,然后就开始说些表达感激感谢的话,还掏出先前接的几块银元,硬要还给他们,弄得三人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 结果还是肖白假意说刘老根再这样,他们就不在这里吃酒,最后才止住这些来回说的车轱辘话。 “刘大哥,世道艰难,我看你这小店生意也艰难得很呢!”稳定下来,肖白看着刘老根感慨。 “谁说不是呢,可没办法呀!咱们小门小户的,就是为了讨口饭吃。不干这营生,还能做甚!年轻时,我也想过出去碰碰运气,只是……唉!” 看着老刘摇头叹气,肖白顿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来宽慰他。 “人离乡贱,自有了招娣,我就没了出门闯荡的想法。” “刘老哥说得是,一个人带孩子确实辛苦,特别还是个大男人!”已经成家的武画深有感触。 “有苦也乐吧!当年也有街坊看我艰难,劝我将招娣送人收养。不过临了的时候我抱着她,看她还在怀里冲我笑,当时我就发誓,即使日子再难过,也不能放弃她!” “刘大哥,你很了不起!” “咳,世道艰难!天晓得我能守护她多久。她没机会读书,心地又善良,对人没有防备之心,要是我不在了,在如今的世道下,我真怕她受到伤害……这孩子跟着我已经够受苦了,我实在是不想她以后再苦下去!”刘老根说着说着,流出了眼泪。 “刘老哥!你别尽想些不好的事。日子不就是一天天过的嘛!咱们都还有很长时间好活。等她以后大了,找个好人家,你不止会看到招娣出嫁,还会做外公抱外孙子呢!”肖白实在不会安慰人,只能随口一说,期望刘老根不要太悲伤。 “大人,谢谢你的安慰!”刘老根擦了把眼泪,然后摆摆手,接着说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不瞒大人说,我其实没多长时间好活了!” “啊!?” 刘老根的话犹如平地起惊雷,震的三人大张着嘴,怪异的看着他。 “从前年开始,我时常心窝急躁,饮食要均衡有营养……反正都是些对我们这种人家没用的废话。自那时,我就知道我这病是好不了了,特别到最近,疼痛越来越严重,我也越来越担心。我倒不是怕死,我要怕死,也不会得罪丧狗留下你们。我是担心我的女儿,以后会孤苦伶仃一个人!她还那么小……”刘老根说着说着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