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源对这间所要暂住的客房还算满意,整洁明亮,除了价格太贵,隔音太差之外,很完美。 待在这间房里,他隐隐能听见隔壁房间的声音,那里头住的是夏儒。 刚开始,顺着墙壁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还算保守,无非是什么无奸不商,吃相难看之类的话。 但到后面骂的话就上升了几个格局,什么此等奸商害国害民,堪为国之蛀虫巴拉巴拉的。 也不怪夏儒气愤,平常的客房住一天不过十几文,乃至几十文钱,好点的房间一两百文就算顶天了。 但这间客房却要五两银子,当然,不是一天五两,现在的资本家还没像后世那么丧心病狂。 这五两银子给出去,可以一直住到今年乡试结束,也就是十来天的房钱。 算下来,合着一天就要五百文,足足翻了几倍。 而两间房就是十两。 这么多的银子夏儒自然是掏不出来的,他也没有当这个冤大头的实力。 钱是夏源掏的,不过这些银两也掏空了他的口袋,这次来京城参加乡试,他拢共带了十两银子,本以为怎么着也够了,谁想到刚来第一天就没了,现在只剩下一把用来充当零钱的铜板。 那些铜板被他一溜排开放到桌子上,夏源数了数,总共六十六枚。 六六大顺,嗯,相当吉利的数字。 看来这次乡试有望..个屁。 夏源转身在行囊里翻出一厚摞的纸张,这是他这些日子默写的小说,字数十六万左右。 将这些纸张揣在怀里,夏源准备先去一趟邃雅斋挣点银子,谁料刚推开房门,正巧夏儒也从房里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個小布袋。 见到这个侄子,夏儒一愣,而后走过去把手里的布包往他手上一塞,“这是叔父这次出来带的银两,拢共四两多的碎银,你先拿着,剩下的咱们回去再说。” 夏源哭笑不得,“叔父,你这是干什么?这房钱咱们谁开不是都一样吗?” “让你拿你就拿着。” 夏儒好像不想再做纠缠,又好像是怕夏源再给他塞回来,话一说完,便转身又回了屋子。 夏源看看关闭的房门,又看看手里的布袋,踌躇一番把银子揣到了自己的怀里,打算等回来之后再想办法还给他。 第三次来到邃雅斋,乡试在即,众多北直隶的学子都云集在京城,导致书局内的客人看上去比往日里要多上一些。 只是坐在柜台后的掌柜,却并不是前两次打交道的那个花白胡子老头,而是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 不管是谁吧,反正夏源是来挣银子的。 他径直走到柜台处,而里面的那个中年人也早就注意到了他,见一厚叠纸张从夏源怀里掏出来,他不禁微微欠身看看上面的字迹,肥胖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笑意,拱拱手道:“可是穿公子?” 跟后世一样,这个时代写书也基本没有用真名的,而夏源给自己起的笔名叫穿越非我意。 很现代化,听着还有点别扭,这个时代的人肯定是不解其中之意的。 也难为这位胖子能这么自然的念出来。 随意寒暄了几句,夏源便跟着中年男人来到内室,接下来便是落座,上茶,以及耐心的等待,不过这个中年胖男人明显比那个老爷子看书的速度要快上一些。 没有等待太久,厚厚的一摞书稿已被中年男人翻到尾页,片刻后,他放下稿子,咂摸咂摸嘴道,“公子大才,就是这个话本截断处...依然让人觉得这心里难受的紧。” 对此,夏源打了个哈哈不做回应,写小说么,不当断章狗怎么成。 中年人也没深究这个问题,从怀里掏出一个算盘开始啪啪啪的打起来,显然他也清楚夏源按字数算钱的事情。 等他算好了字数,夏源见和自己在家算的一样,便跟着中年人去柜台取钱。 钱货两讫,八十多两的银子揣到怀里,夏源告辞一声正准备离开,却被中年人给叫住,“诶,公子留步。” “还有事?” “哦,是这样,公子当初头一次来的时候,曾用过一种奇特的算法来算字数,是在纸上画出那种...” 说到这,中年人有些卡壳,那张被夏源用来验算的草稿纸他见过,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看到的东西,跟鬼画符似的,压根没见过。 “那是算式。” “噢..原来是算式。” 中年人恍然,又接着道:“我听陈掌柜说,公子用这种算,算式计算时颇为迅速,比算盘都要快上许多,所以在下就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