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东西平夫人自然回屋小憩,平丰烁是个待不住的,吃完一抹嘴便招呼一声直接飞跑走了,留在原地的岳青思都能清楚听到他欢呼雀跃的声音。
她低头装作没听到,跟着平丰烨去了她的舒服式书房。
比起来旁人严肃规整的书房,她这里严格来说还轮不上,顶多是个休息室。
迈进门的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上次说检查是什么时候来着?
然后若无其事地跟着进来,见着平丰烨对她的躺椅感兴趣,解释道:“大公子见笑了,我私下有些惫懒。”
他摇摇头,“心思很别致。”
坐下来后,平大公子开始给甜头了,“青思,母亲和十一的事情劳烦你,我实在过意不去,不知道能否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也好叫我心中稍微松快一些。”
岳青思眼睛一亮,努力叫自己别那么眼皮子浅,还真是瞌睡来人就有人送枕头,大公子这人能处啊,很上道。
“大公子这话言重了,夫人和十一公子能住在这叫寒舍蓬荜生辉,我只恐招待不周,哪里还能劳烦大公子。”
平丰烨看穿了她此刻的假矜持,突然恶趣味地想着,要是他顺着她的话,她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他还是继续给她台阶下。
“哪有什么劳烦不劳烦,左不过是互利互惠的事情,要是青思与我这般生分,日后我怕是都不敢接受青思的好意。”
笑不露齿在她这是没有市场的,岳青思笑的时候露出整整齐齐的皓齿,“既然如此,那我就厚着脸皮开口了。”
“属实算得上是不情之请,不知道,能否劳烦大公子帮我找来一百头今年出生的豕,不需要多重,年纪越小越好。”
平丰烨:“……”
能叫他哑口无言,也是她的本事。
他属实想不到这一百头…豕的用途,虚心请教,“若是青思需要肉的话,其实羊更加合适,你不必太过小心谨慎,且豕的口感,并不好。”
岳青思摆摆手,知道他的好意,“大公子不用担心,我要的就是豕,有自己的用处。”
主要是吧,当着他这张脸,暂时还是把差点把夺嘴而出给猪去势隐了下去,虽然他迟早都会知道,但总归不需要她来面对这份尴尬。
不过,她还真想看看面对这么叫男人都会感同身受的词语,平大公子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只是稍微想想还是算了,不是舍不得,而是她对自己的笑点没有自信,要是当场笑出来,想想都能知道到时会有多沉默的气氛。
平丰烨道:“…我会尽快叫平谷送来。”
“那就多谢大公子了。”
瞧见她脸上喜气洋洋的笑容,他便知道真不是勉强。
“不用,十一到时候在堡内,若是有什么不听话的地方,你不用客气,他向来皮实,挨些打对他来说不是多严重的事。”
她倒是知道平丰烁皮实,但说到挨打和家常便饭一般的语气,也是叫她不好接话。
她幽幽道:“吊起来抽也没关系?”
平丰烨微笑着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当然。”
正在新奇插秧的平丰烁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阴冷,抖了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头顶的太阳高高悬挂着,难道是他的错觉?
平丰烨和岳青思的对话却是没有就此结束。
“青思售卖的豆腐十分受欢迎,短短时间内已经在汝城风靡,同样,不少人都发现了豆腐和白玉膏的高度相似,很多没有机会吃到白玉膏的人,倒是转而选择豆腐作为代替,只是,也有人抨击,售卖豆腐之人故意借白玉膏之名获利。”
岳青思听了笑得纯良,滴水不漏。
“此话怎讲?白玉膏乃是能延年益寿之物,制作艰难,原料更是珍贵,而我所售卖的豆腐不过是再便宜不过的菽而已,二者哪里能相提并论?”
只要她不认,她就不信平阳刘氏还能主动说出来白玉膏就是豆腐的话,那岂不是自打脸嘛。
“再说了,豆腐制作艰苦大公子可是亲眼所见,售卖的价钱更是可以用低廉所说,城内的大多数百姓都能吃得起的价格,赚的就是个辛苦钱,散播此种言论的人,其心可诛啊。”
她说着说着表情就变成了义愤填膺,好似人真要站在她面前,恨不得手撕了他们。
“大公子高瞻远瞩开通商队,本就是为了百姓更好的生活,若是连凭借辛勤劳动赚钱的良心商人都被人挤兑,那我可真是为了汝城日后的商人担忧啊。”
平丰烨再也忍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不断扩大,直至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来。
她伪装的这副为了他忧心忡忡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可乐。
岳青思瞧着他在那笑嘴角抽抽,有什么好笑的?
她还担心她笑点低,这位大公子的笑点才叫做无法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