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一共有一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其中万玉娟是家中最小的女儿。
万玉娟的两个姐姐都远嫁外地,只有大哥万广文仍然住在离兴罗乡二十公里的旺旺村。
自从王书诺的外公外婆都离世后,万广文就成了万家的当家人,对妹妹们的家事指手画脚。
平时他最喜欢做的事情是来万玉娟家串门,顺便“打秋风”。
他常放在嘴边的话是:当年是他让出读书机会,辛苦挣钱供妹妹读书,这才有了万玉娟现在的体面工作。
对于这个满嘴“跑火车”又爱占小便宜的舅舅,王书诺实在喜欢不起来。
可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王书诺还是面带微笑向万广文问好。
“舅舅,你怎么来了?舅妈,等会儿吃饭再走。”
王书诺又对着东张西望的万文广老婆张兰芳喊道。
万广问举起手,指着王书诺就质问。
“我能不来吗?知不知你们闯了多大的祸,啊?”
一股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王书诺厌恶地转过脸,一言不发的走出客厅,来到空旷的院子里,与王书言并排坐在一个长凳上。
“舅舅,我闯什么祸,你至于气成这个样子。”
王书诺不以为然,抓起一把瓜子,气定神闲地嗑起来。
万广文显然更来气,夹烟的手指不停地抖动,烟头上的灰掉落得一点都不剩。
“我问你,是不是你带着书言去你爸那里闹了?!书言你不要说话,我就问你姐!”
“是的,我们去闹了,而且还打了一架。”
王书诺抬起脸,看向万广文的眼神很是镇定和不在意。
“你这妮子都干什么蠢事,你这样一闹,你爸现在生气得很,要跟你妈离婚啦!”
万广文捶胸顿足的样子,似乎是王泽川要跟他离婚。
“舅舅,我跟你声明三件事:一,我做的这件事并不蠢;二、他已经不是我爸,因为我和他已经签了断绝关系协议书;三、不是他要跟我妈离婚,而是我妈要跟他离婚,而且这个婚离定了。”
除了王书言,场上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王书诺,目瞪口呆。
万文广干瘦的脸皮不停地抖动,蹲在地上又给自己点一只烟。
万玉娟脸色也变了,将女儿拉到一边。
“阿诺,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妈,你不离婚就得不到解脱。”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怎么能跟他断绝关系,你太胡闹了!”
自从王书诺考上大学,万玉娟对女儿一直言听计从。但是这件事,她认定女儿做得过火了。
“何止胡闹,简直是没脑子。你爸是有身份的人,是县里堂堂的副校长,你和你弟这样做,让他的面子放哪里?你怎么就没想这一层呢?!”
“就是,阿诺,你爸今天给你舅你妈打电话,把他们都骂了一顿!你看这事怎么办咯?!”舅妈张兰芳也适时帮腔。
“能怎么办,明天一大早,我们带着你们去给你爸道歉,要打要骂随他,要跪要罚你们都要做。”
“就是就是。”
看着这夫妻俩一唱一和的样子,王书诺火冒三丈。
她一把拉住生气要走的王书言,站起来冷冷一笑。
“面子?他需要面子,我妈就不需要?王泽川在找小三、包二奶的时候,有考虑过我们的面子吗?特别是我妈,他把她的面子和尊严往地上踩时,谁又想过她的面子!”
万玉娟面露哀伤,长叹一声。
“阿诺,再怎么样,他都是你们的父亲,怎么能说断就断。”
王书诺忽然对母亲有种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感觉。
“妈!”她大喊一声,语气充满愤怒和不满,“自从他调到县里,回家的次数五个手指都数得过来,有没有这个父亲有什么区别。
就因为不听他的话去读中专,我上高中和大学的学费他一分都不出。今天为了那个女人还对我和书言大打出手,我们要这样的父亲干什么?!”
万玉娟抹着眼泪不说话,但是脸色慢慢平和起来。
“反了反了!”万广文听不下去,“噌”地跳起来嚷道:“我看妹夫做得对,女孩子读书读多了就要坏脑子。
以前你多乖巧听话,现在怎么变得那么没规矩?!什么都不用说了,明天,你们两个去给你爸爸磕头认错,兴许他还能原谅你们。”
“痴心妄想!”王书诺冷冷地吐出这四个字,“作为娘家人,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你却不帮她出头,反而一味地袒护别人,什么是胳膊往外拐,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接着,她又含着笑说道:
“不过我也能理解,因为你想通过王泽川把你那成绩烂透的小儿子往他们学校塞。
但是拜托你,你要求他办事,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