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孟向南看陈奇把车开走,有些欲哭无泪,“怎么不让陈总助送你回家?”
“向南,我不好和何家有任何牵扯。”
谈锦承点到为止,似是解释。
其实明明有第二种解决方案,陈奇完全可以先送谈锦承回家再送何怀菱。但无奈的是,孟向南当时脑子宕机了,完全没想到这层。
“哦,好。”孟向南看这周围荒郊野岭的样子,倒也是不能把他丢在这,只好拉开车门,“走吧?”
车平稳往京城中心驶去。
“锦承,你回哪里?老宅还是别墅?”孟向南回过神,才想起忘记问最重要的问题。
“别墅。”谈锦承顿了顿,“你还记得在哪吗?”
当然,孟向南点点头。尽管她自那晚从别墅出来后,再也没回去过一次,但满京城昂贵的别墅区就那么几个,她还是记得清的。
其实她很想问问何家的事情,但余光瞥见他微闭的双眼,终是没有开口。
算了。她和谈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哪怕知道这些恩恩怨怨又如何,只是徒增烦恼。
待到达别墅,天色已晚。
“锦承?”孟向南看他没什么反应,小声提醒,“到了。”
谈锦承依然闭着眼睛,睫毛都不带动一下。
兴许是他最近太累了吧。孟向南默默熄了火,没有再说话。
她望向窗外熟悉却有些陌生的别墅,心里感慨万分。六年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一天,她和他能平和地同处一方空间里。
没有白月光,没有冷漠,没有小心翼翼。
她想得入了神,全然没注意到谈锦承已经盯着她看了很久了。他本就没有睡着,只是想和她多待一点儿时间。
他和她离了婚,就再也没理由要求她做什么了。
命运真会捉弄人,他先动了心还不成,偏偏认错了人,一错就是十几年。
太戏剧了。
孟向南终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对上他的目光,瞳孔微缩,“你醒了?”
“嗯。”谈锦承不动声色开口,“要不要进去坐坐?”
“不了。”孟向南手搭在方向盘上,点了火。
就让回忆留在过去,不牵扯到半分最好。
“好,回去注意安全。”谈锦承刚想拉开车门,忽而想到了什么,手停在把手上,“向南,今天顾楚瑶的案子宣判了。”
“我知道。”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陵园。
他紧紧盯着她,似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情绪,“你,遗憾吗?”
“遗憾什么?”她转头望着他。
“只是十年。”
“不遗憾。”
“我记得你当时说……”
“我并非偏要置她于死地。”她打断了他的话,收回目光,淡淡开口,“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够了。”
“反而是景杭。”孟向南说出了困扰她很久的疑问,“为何他还可以和没事人一样,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向南,景杭可不傻,他全程没有参与到这场谋划的行动里,区区几句话根本构不成证据。”谈锦承蹙起了眉头,语调淡淡,“要怪只能怪顾楚瑶太傻了,身为傀儡而不自知。”
沦为男人斗争的牺牲品。她叹了口气,只觉得不争气。如果她日后能有个女儿,一定会倾尽所有教会她好好爱自己。
没过几日,孟向南挣扎了半天,还是选择前去监狱见顾楚瑶。
就算是和过去那些仇恨告个别吧。
顾楚瑶早已没了往日神气,比那日见顾氏夫妇还憔悴了一些。她见是孟向南,空洞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她犹豫了一会儿,在狱警的催促下,才慢慢拿起了电话。
相顾无言,却没有泪千行。
“伯母去世了。”孟向南不知道顾砚云有没有告诉她章婉确诊癌症晚期的消息,宣判后有没有再和顾楚瑶见过面。
顾楚瑶无神的眼里淌下两行眼泪,“我对不起她,没能在她的床边尽孝。”
“顾楚瑶,你对不起的人多着呢。”明明是极为愠怒的话,从孟向南嘴里说出依旧是平淡的语调,“我实在想不明白,单单为了一个男人,你竟想要这么多人的性命。”
“韩柏川,这一生救了多少患者,就因为你一时愤恨,丧失了年轻的生命。你……”
孟向南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对不起。”顾楚瑶堪堪回应,重复喃喃,“对不起,我当时鬼迷心窍了。”
“我……我听说他给你做了亲子鉴定,吓坏了。你知道,一旦你和父母相认,我之前那些计划全都进行不下去了。”
“一边是景杭,一边是谈锦承,我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对不起。”
孟向南终于等来了她发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