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向南感到头疼欲裂,艰难睁开眼睛。
昏暗的房间,悄无声息。她瞥了一眼床头的翻页时钟,22:08。
原来已经睡了这么久。
她感觉浑身发热,摸了摸额头,好像有点烫,便想量个体温。她走下床在抽屉里翻了又翻,却一直没找到体温计。
放哪去了呢?她按了按刺痛的眉心。
“张姨,家里没有体温计了吗?”孟向南拉开房间门,一脸憔悴倚在门边。
张姨正收拾着房间,见她出来,放下拖把走了过来,“你醒了啊南南?发烧了吗?”
见她脸色难看,脸颊泛红,张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由惊呼,“这么烫?南南,去医院看看吧。”
孟向南摇摇头,走到储物柜前翻找着药箱。她在家里的时间少之又少,全然不记得零碎的东西都放在哪了。
“这么冷的雨也不带伞,肯定是着凉了。”张姨看她翻箱倒柜,连忙走上前,从最上面一格拿出药递给她,“南南,你烧得厉害,还是去医院吧。”
“没关系。”她看了一眼说明书,拿过水杯吃了下去,“张姨,翊翊睡了吗?”
“睡了,九点就上床了,看了会儿绘本就睡着了。”张姨看她心情不好,黑眼圈也有些浓重,“南南,有心事吗?”
孟向南回忆起下午的那一幕。她和谈锦承说完那句话,转身走向了风雨中,直到实在走不动了才打了个车回家。他没再追上来,也没再和她说一句话。
这样也好,就这样相忘吧。孟向南神色淡淡,一阵恍惚。
“我没事张姨,你也早点休息。”晕乎乎的感觉袭来,她捂住了额头。大概真的是烧得厉害,她只想回屋继续好好睡一觉。
什么爱恨情仇、家族纠纷,统统都等明天再说吧。
她睡得昏昏沉沉,全然没听到手机铃声响了又响。
第二天清早,孟向南没等闹钟响起就自然醒来。她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舒畅,头也不晕了,应该是已经退烧了。她刚准备拿起手机翻看有没有漏回的消息,就被屏幕弹出的十几个未接电话惊到了。
孟向南点开,大多是未知号码。凌晨2:17,谈锦承打了一个。最新的是祁明澈打来的,7:29。
她想了想,给祁明澈回了过去。
“明澈,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她有些疑惑。祁明澈知道她的闹钟时间,如果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一般不会打扰她睡觉。
“栀栀。”祁明澈语气深沉,“谈先仁过世了。”
“什么?”孟向南惊得手机掉在了床上。
谈老怎么会突然……明明她昨天上午见他时,他虽虚弱但精神还可以啊?
“谈氏发了讣告,昨天凌晨两点多去世的,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
两点多?她翻到了谈锦承2:17打来的电话,恍然大悟。
他给她打电话,是因为这件事?
“栀栀,谈先仁突然过世,谈氏肯定会有不小的震动。以谈家的地位,估计会波及不少人,你今天别开车来了,我一会儿去接你。”
“好。”
挂了电话,孟向南刚想给谈锦承打个电话,手指触碰到屏幕的那一瞬,她突然犹豫了。
她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呢?
确定消息?讣告都发了。
安慰?谈家伤害了她,她又何来安慰呢?
更何况,昨天离开之前,是她亲口说出“再也不要见面”。
算了。
孟向南把手机扔到一旁,回了回神。她本想今天委托律师办理离婚手续,但谈家现在出事了,那就等他们料理完谈老的后事再说吧。
她正刷着牙,忽而想起那十几个相同的未知号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您好?”
“孟小姐。”
“陈总助。”果然和她猜的一样,“谈锦……谈氏还好吗?”
“目前还可以。”陈奇看着不远处谈锦承凛然的身影,默默走向另一边,“谈氏受了些影响,但还在可控范围内。”
“那就好。”她想问问原因,但不知该怎么问出口,想了想还是算了,“再见陈总助,节哀。”
“等等。”陈奇打断了她,“孟小姐方便的话,可以来看看谈总。”
“谈锦承?”
“谈总现在状态很不好。”陈奇自觉有些越界,但还是说了出口,“孟小姐,昨晚谈烨白来过医院。”
“不打扰孟小姐工作了,我先去忙。”
陈奇没有多说,孟向南却起了一身冷汗。
谈烨白去过。
所以谈先仁并非自然死亡?或者说是谈烨白间接导致了谈老的死亡?
她不敢细想,听多了家族不择手段的利益纷争,她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栀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