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监控室出来，祁明澈满脑子都是韩柏川被害的血腥场面。

他在脑海里一帧一帧过着从凶手冲进来开始的画面，唯恐错过什么细节。从监控画面来看，凶手目标性很强，就是冲着韩柏川来的，丝毫没有把目光放在患者和护士身上。

可以肯定，他就是想杀韩柏川。

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他对一个医生痛下狠手呢？

得去趟公安局，祁明澈启动发动机，正准备离开医院，手机响了起来。

“祁哥，你让我盯紧的人，最近频繁出入名爵会所，尤其是这几天。”

“谁？顾楚瑶吗？”祁明澈心一紧。

“对。”

“她是去见人还是？”

“每次她都独自开车来，再独自离开。待的时间不长，也就半个小时。”

“有发现她在和什么人接触吗？”

“她很谨慎，离开半晌都没人再跟出来。我们连守了几天，发现同一个年轻男人也频繁出现在会所，不过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关系。”对面声音有些无奈，“哥，名爵会员制太严了，我们进不去。”

名爵会所，京圈上流有权有势的人社交的场所。一人一卡，指纹匹配，确实严格。

“拍了照片吧？”

“拍了，祁哥，老地方？”

“好，半个小时。”

有新的线索，祁明澈决定先去取照片，随后再去公安局。

“柏川……”

“柏川……”

孟向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挣扎翻滚，攥着被角的双手已被汗浸透，像是被梦魇死死压住，无法醒来。

“南南？”

方颜希刚出门打水回来，见她正在床上打滚，连忙放下水杯小跑到她床前。

“柏川，别走……”孟向南低声喃喃，声音虚弱哽咽，“别走。”

“南南？醒醒。”方颜希轻轻拍了拍她的胸口，“醒醒。”

孟向南缓缓睁开了眼，面前是方颜希那张担心的脸。她紧紧抱住了方颜希，大声痛哭起来。

她梦见，韩柏川笑着向她挥手，转身向光里走去。无论她怎么喊，他都没有再回头。她拼命跑，却怎么也追不上。他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希姐，怎么会，柏川那么好，怎么会？”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孟向南不知该如何表达她现在的感受，像是有人拿着小刀一点一点挖她的心，痛不欲生，无法呼吸。她在世上本就朋友不多，韩柏川善良温柔，为人正直，帮了她那么多次，最后竟惨遭杀害。

上次她见他，分明还有说有笑，两人还调侃着下次谁请客。仅仅半月，她和他就天人两隔。

叫她怎么能接受？

“希姐，他才33岁，33岁啊……”孟向南感觉整个灵魂都被抽空，只剩一个毫无生气的驱壳。

是啊，如此年轻。

方颜希不由惋惜。她在孟向南睡着的时候查阅了韩柏川的资料，很难想象这样优秀的医生几个小时前已溘然长逝，人间再无他的痕迹。

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孟向南。在这样悲痛的事情面前，语言的力量是如此苍白，她说什么都是徒劳。

良久，孟向南终于哭累了，病房里只听得她微弱的抽泣声。

“南南，喝点水缓缓吧。”方颜希起身拿过水杯，滚烫的热水已变得温热，“别太伤心了，你还病着。”

“明澈呢？”孟向南这才注意到祁明澈没在病房。

方颜希自觉不能告诉她祁明澈去看韩柏川了，便含糊道：“他有事出去了。”

“他是不是去医院了？”孟向南追问。

方颜希已知瞒不过她，点了点头。

“希姐，我手机放哪了？”孟向南眸底沉静，恢复往日神情，一扫刚才的绝望悲痛。

“在沙发上。”方颜希见她脸色骤变，递给她手机的手犹豫了，“南南，你要干什么？”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孟向南坚毅的眼眸闪过一丝寒气。最近的事情一环接一环，没等她反应过来，噩耗便再次摆在了她面前。对方已经将手伸向了她周边最亲近的人，如果她再不反击，恐怕还会发生更绝望的事情。

“你怀疑？”方颜希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张大了嘴。

“嗯。”

“她怎么敢？”方颜希难以想象，神色慌张，“杀人可是违法啊……”

“南南，顾楚瑶再疯，也不至于疯到杀人吧？”

“她当然不会自己杀，只不过——”

孟向南想起那个男人，“她可以借别人的手杀。”

说罢，她打通了他的电话。

……

祁明澈拿到照片，仔细比对，并不是监控画面里的中年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