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潜回屋内,阿沁正在那塌上坐着,见他回来急忙迎了上来。
“可有蹊跷?”
勒穆托小声的说:“夜里太黑,又蒙了黑布,暂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不过如此谨慎想必是个好东西,我们找个机会混进去。”
“这村子里连自己人都防着,我们要怎么混进去呢?”
阿沁脑子立马转了起来,从进村后的每一个人每一件开始琢磨起来。
“再怎么防着总是需要劳力的,这山里的吃饭总是要送进去,我们去看看送饭的人便知道了。”
第二日天刚亮村子里就有些嘈杂起来,阿沁起身开门一看,就听见不远处的哭嚎声。
“二虎,他好歹是你三叔,你怎么能看着他就那么死了啊?”..
二虎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神小心翼翼的瞥向了身后的里正。
又不敢直视,等那拖着他衣裳的妇人转身去求里正,“大人,你就行行好,我家阿明还有救,只要送去城里的医馆,一定还能活。”
里正用脚将妇人一脚踹开,“这生死有命,当初可是签了生死状的,别说是去外面的医馆了,今日你们别想出这门!”
说完看向二虎,“把人给我关进去,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放出来,听见没有?”
二虎吓得一机灵,“好,好,马上。”
说完也不顾什么亲戚不亲戚的了,直接拖着这妇人往屋里一扔,任由那哭嚎声越变越小。
周围的房门却紧紧的闭着,竟然没人出来问问是怎么回事,阿沁也被刘婆拉进屋子里。
“造孽啊。”
刘婆抹着眼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在那长吁短叹。
阿沁不忍心,“刘婆,这人要是还能救为何要如此啊?”
刘婆拉住阿沁的手,“你刚来这儿,不懂这个规矩,若是和上边的签了生死状,就算是死也不能出这刘家庄。”
“哪里来的生死状,这不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刘婆坐在塌上,眼睛逐渐失去了神采。
“是一条命啊。”
阿沁想了想,“刘婆,你能去引开里正的注意力吗?”
刘婆一听阿沁这话赶紧又拽紧了阿沁的手,“你要做什么?”
“我学过一些医术,可以帮忙看看,不过我没法进去屋子。”
刘婆听到阿沁会些医术,还是有些担忧,这些畜生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她不敢让阿沁去冒这个险。
勒穆托也走了进来,“您放心,阿沁有分寸,我这腿也是她治好的。”
刘婆见勒穆托也同意了,这才想了想,“好,我等会儿让他们给我寻些东西,你们快点。”
说完刘婆打开门远远的唤了句:“二虎!”
二虎见是刘婆在唤她,回头看了眼里正,不知该不该回答。
里正知道刘婆与师爷还有些情分,这屋里也没啥动静了,干脆点了点头。
二虎这才应了一声,“刘婆,是有什么事吗?”
刘婆拄着个拐杖,咳嗽了两声,“二虎,我的绣花针不知道扔哪儿去了,过来帮我找找。”
二虎走过来在屋子里看着一边埋怨道:“刘婆,不过一根绣花针,没了就没了,您都这把年纪了还想着绣花给谁看呢?”
“听说王达娘子要生了,我给孩子做双虎头鞋,大人们的事我掺和不了,这后一辈啊还是得看看的。”
一听说是要给师爷的孩子做鞋子,二虎看着那有些粗糙的布料,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刘婆,你等着,我去和里正说声,这虎头鞋的料子还是得要好的,不然那小孩的皮肤娇嫩,磨坏了就不好了。”
还没等刘婆说话,二虎已经一溜烟的跑回里正身边。
“这刘婆要给师爷的孩子坐双虎头鞋,我看那料子不太行,里正我们是不是?”
还没等二虎说完,里正已经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的,你去城里找个最好的料子,马上送过来。”
等二虎一转身,又被叫了回来,“回来回来,你先在这看着,我与城中的布料商李老板熟,还是我去好些,这家人给我看好了,若是出了岔子谁都救不了你。”
说完立马转身去了城里,留着二虎一个人在那抓耳挠腮,刘婆又唤了一声,“二虎,我这绣花针先找找,先缝个底子不然来不及了。”
二虎有些左右为难,这去了刘婆家里便看不到这屋子的里人了,见刘婆又在催了。
他推开房门,见里边妇人坐在塌边,躺在上边的人已经面色灰白,只见出气不见进气了,估摸着也熬不过这一时三刻了。
这才关上门径直的去给刘婆寻那绣花针去了,阿沁和勒穆托趁着这机会进入屋子里。
那妇人见有人来,也不哭也不闹,已经像个活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