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在屋里聚精会神给李立人施针的时候,从宫里出来的裴瑜收到消息,也来到了李宅。
他也没敢打扰元宝,在屋外一直等到元宝施完针,这才陪着裴谨柔一起进屋。
床上的李立人已经盖好了被子。
肉眼可见的,双颊凹陷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
裴谨柔喜出望外,险些再次落泪。
“今日的治疗就先到这儿吧,我明日同一时间再过来。”元宝边接过裴瑜递过来的帕子,边对裴谨柔说。
裴谨柔感激点头,“那我送你们出去。”
“不用了,天寒地冻,你还是在屋里陪着李立人吧。”元宝顿了顿,“多跟李立人说说话,没准对唤醒他有帮助。”
“好!”裴谨柔马上唤管家进来送元宝和裴瑜出去。
好巧不巧,元宝裴瑜刚出房门不远,就撞见了裴谨柔的父母来了。
裴瑜虚空扶了扶,没让其二人行礼。
这夫妻俩也是很着急的模样,对元宝裴瑜点点头,就赶紧朝着李立人的房间走去了。
元宝裴瑜没能走出院子,就听见争吵声传来。
“你现在不跟我们回去!难道要等他死了,落得个寡妇的名头么?”
“当初就说不让你嫁不让你嫁,你偏要嫁!现在好了,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元宝万万没有想到,行色匆匆的那老两口,竟然是来让裴谨柔和李立人绝离的。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李立人晋升为巡城军统领大将军,这老两口可是满脸喜气的来到府上送帖子,说他们的闺女要嫁给大将军了。
这还不到一年……
元宝轻叹,对给她和裴瑜领路的管家说:“我们自己认得路,你快回去帮你们的夫人吧。她现在怀有身孕,经不得任何刺激。”
“哎!”管家感激得连声谢都来不及说,转身箭一般就蹿了出去。
裴瑜察觉媳妇的情绪不好,在宽大的衣袖的底下寻到元宝的手,紧紧握着。
“怎么了?是李将军的病不好治。”
元宝点点头,又是长吁一口气,“是根本没法治,我找不到他的病因,无从下手。方才我施针,其实只是助他克化进肚的浓汤,以保证他的性命延续而已。”
“别急,只要是病,就必定有药可医,慢慢来。”
“嗯!”
回到家后,元宝就钻进了书房中,不停地翻阅各种医书典籍。
这一坐,就是整整一天。
夜半寒风四起,她也仍是披着厚厚的斗篷,在灯下继续翻阅。
裴瑜在旁边静静地陪着,直到鸡鸣时分,皎洁明月隔着窗户纸透进屋来。
脑海中蓦然出现那夜登山,站在山南观观门前的景象。
“媳妇……”握着书的裴瑜脑中灵光一闪,“有没有一种可能,李立人得的根本就不是病,而是邪气倾身。要想恢复正常,须得祛除邪气?”
书堆后的元宝抬头,脸上的疲倦逐渐消失,取而代之地是灿烂的笑容。
“哈哈哈~”她激动地笑出声来,从书山中跑出,扑进了裴瑜的怀里。
捧着裴瑜的脸,照着他的额头重重啵了一口。
“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李立人他得的不是病,所以我这个大夫才会没法治啊!裴瑜!你真是太聪明了!”
见到媳妇儿笑,裴瑜也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