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声原以为刚刚的话能缓和与温澜的紧张关系,却不料瞬间加速了两人间的隔阂。
谢宴声的隐忍也到了极点,看温澜的目光多了几分不耐烦,「我准备把每个月的一号二号,定为暖暖回老宅的日子。」
「免谈!」温澜立马回绝。
谢宴声蹙眉,「暖暖现在由你来养,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你应该去奉劝谢夫人不要得寸进尺。」温澜预感到两人间的战争一触即发,急忙下了逐客令,「在我还能控制住骂人的冲动之前,你走吧。」
谢宴声的脸沉下来,盯住温澜,「我想知道,为什么要带暖暖回到这个曾经令你伤心痛苦的地方。」
在他的认知中,温澜就算离开上京,也不应该回到这个有江景辞的城市。
「选择在哪里生活是我的自由,你无权过问。同样,你选择在何筝所在的城市生活,我也不会插手。」温澜又把话题扯到何筝身上。
谢宴声冷冷呵了声,「你难道不知道我决定在上京定居的时候,根本不认识何筝。」
温澜被怼得无言以对,伸手拧开防盗门,撵人的想法已经很明显。
「我走。」谢宴声声线寂寥,话落多时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不动,温澜就站在门口等着。
三分钟不到,谢宴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关上房门那刻,温澜的世界安静了,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有种预感,和谢宴声越走越远了。
晚上,她把暖暖搂在怀中,一夜难眠。
她好好捋了下和谢宴声感情生变的几件事,江景辞的月子餐,何筝……
说到底,她和谢宴声感情恶化的原罪在她身上。
从她的身体不再完完全全属于谢宴声一个人那刻,她和谢宴声就注定走不了多远了……
凌晨三点她才进入睡眠状态,六点就被暖暖的咿咿呀呀声吵醒。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有些失望。
因为上面既没有谢宴声的未接来电,也没有微信和短信。
吃完早餐开车去tt的路上,手机响了。
看到是江景辞的小号,她没有接。
第三次来电铃音响起,她手指一颤,点了接听键。
「我知道你听到我的声音就恶心,但还是请你听我把话说完。」江景辞怕她猛不丁结束通话,语速很急,「昨天暖暖找不到,我打了报警电话,我们急着带暖暖离开谢家老宅,到现在还没有去公安局签字销案。」
「什么意思,你直说就是。」温澜凝着眉。
「上午需要你去市公安局签个字。」江景辞耐心十足解释,「因为你是当事人。」
她应下就挂了电话,在前方路口调转车子方向朝市公安局驶去。
昨天如果不是江景辞相助,她根本不能把暖暖从谢家老宅带出来。
她现在对江景辞也是带了恨的,但不知为什么,恨中又夹杂了些许莫名的感激。
这仅有的感激在她心中翻江倒海,纠缠得她脑门疼。
她开始小声骂起自己来,温澜呀温澜,江景辞就算对你再好也是个恶魔,***犯!
二十分钟后,温澜来到市公安局。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警接待了她,拿出昨天的报警出警记录让她在上面签字销案。
温澜问女警,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女警不假思索地说,最好选择报警,一旦私下解决很容易踩到法律的红线。
温澜折返回停车场,在她车子旁边遇到了江景辞。
确切地说,江景辞已经等她
多时。
因为,她看到地上有十几个烟蒂。
江景辞穿了件质感很好的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或许是体检出了恶性结节,整个人显得疲惫又憔悴。.
「签完字了。」江景辞主动开口。
她轻轻「嗯」了声,拿出车钥匙把车解锁。
「昨天我头脑一热报了警,却没想到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江景辞愧疚地凝住她。
「所有的麻烦和暖暖比起来都不值一提。」她垂着眼帘,拉开车门,「你昨天帮了我,但我却说不出一句感激的话。」
「你不要这样想,说到底还是我欠你多一些。」江景辞眸底全是隐忍的深情,「我知道你不想见我,连听到我的声音都会觉得恶心。但我还是在你的必经之路等着你,想见你一面。因为,明天我就要去上京开始治疗了。」
她身体微怔。
「如果老天有恻隐之心,就让我下次还能见到你——」江景辞说着就苦笑,「如果时运不济,我的人生正式进入倒计时。」
温澜的心口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竟然想起了江景辞一次次帮她的情景……
但,即便千般好也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