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回“汀澜府”的路上想了很多。
明知谢宴声与何筝不会有什么,却依旧在计较何筝能坐在谢宴声办公室,和谢宴声面对面吃饭。
如果何筝是个男人,她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但何筝不光是个高挑貌美的女人,看谢宴声的眼神也带了思慕。
回到汀澜府,温澜只抱了会儿暖暖就独自上楼,把自己关在主卧开始反思。
她关上窗帘,躺床上一遍遍地对自己说,谢宴声和何筝只是工作关系,一起吃饭是巧合,巧合——
但试了很多次,每次在她快要对这件事和解的时候,就会想起何筝看谢宴声时黏腻的眼神。
其实她知道,她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现在如此斤斤计较是因为她骨子里的自卑!
她的自卑是江景辞和温瑾胤给的,他们毁掉了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温澜。
谢宴声回来的时候,她悄悄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半。
她没有与谢宴声交流的欲望,侧身躺着装睡。
谢宴声站在门口盯着她纤细的背影沉默了会儿,主动开口:“起床收拾下行李,我们回江城把结婚证领了。”
她立马不淡定了,从床上坐起,“不是说好了一年之后再考虑领证么,你现在说这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安心。”谢宴声朝她走近,眸光幽深凝在她身上,“等成了名副其实的谢太太,或许你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胡思乱想不是因为那张纸。”她掀开被子下床,“如果你的心不在我身上,就算领了证儿,它对我来说也是废纸一张。”
“你抱怨我没在何筝面前说你是谁,你告诉我,我该怎么说才得体!说你是我前妻,现在交往的女朋友,还是我孩子的妈妈?”谢宴声清隽的脸上已微愠。
“可是你什么都没说,你连把我介绍给何筝的想法都没有。”她努力控制住情绪,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
“因为,我暂时没找到一个恰当的称呼用在你身上。”谢宴声弯腰打开保险柜,取出身份证户口本,“等领完证儿,这些不愉快就该烟消云散了。”
她五脏六腑像被塞了一把带着锋芒的麦糠,苦不堪言。
她在乎的才不是什么结婚证,而是谢宴声的心!
谢宴声见她沉默,催道:“收拾一下,现在赶过去,或许还能搭上江城民政局下班的末班车。”
“一年之后再说吧。”她垂着眼帘喃喃,“或许用不了半年,我和你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了。到时候再去办离婚证儿太麻烦,不如先不领证儿。”
谢宴声听得差点心梗,沉着脸把她抵到墙壁上,“你就这么不看好我们的感情?”
她神色平静,眼神黯然无光,“实话实说罢了。”
“你这样说,等于向我心口捅刀子。”谢宴声的手轻轻在她脸颊摩挲,温声说,“从昨天晚上起,你就对我带了很深的敌意。”
“没有!”她反唇相驳。
“先别急着跟我吵。”谢宴声牵着她的手,把她摁到床边坐下,压低嗓音,“你先告诉我,昨晚为什么拒绝我,嗯?”
“……”
她语塞。
“让我来说好了,是你有心理阴影,对那件事还耿耿于怀,现在不想再和我有任何肌肤之亲。”谢宴声为了能让她彻底打消顾虑,选择再一次撕开她的伤口。
她用力咬唇,不敢看谢宴声的眼睛。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光有我还有暖暖,再沉溺在痛苦中无异于作茧自缚。”谢宴声捧起她的脸,逼她和自己对视,“其实出事之后,我比你还痛苦百倍。不然,我也不会在登机前去收拾江景辞。”
谢宴声的话并没有让她从低谷走出来,反而令她对自己越发厌弃。
她身上的污秽,还是给谢宴声带来了痛苦和羞辱!
她无法原谅自己,对谢宴声只有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我的身体已经脏了,你不要再对我抱有任何幻想,我绝对不会再做谢太太!”她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谢宴声,那天出事责任完全在我,是我小心眼,和你怄气下了楼。如果不下楼,就不会被温瑾胤钻空子,更不会被江景辞侵犯!求求你,不要对我这样好——”
“现在再谈论是谁的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谢宴声怕她挣开跑掉,紧紧箍住她的胳膊,“对于那件事,我就差把心掏出来让你看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谢宴声——”她带着哭腔叫出男人的名字,“我已经很努力试着让自己去接受这一切了,但是我现在真的做不到!我无法接受自己被——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缓一缓——”
“你还想怎样?”谢宴声发现自己无法说进她的心坎儿,焦灼地问。
“这阵子——就别再睡一个房间了。”她小声亮明自己的态度,“或许过段时间,我就能从阴影中走出来了。”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