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人从江城出来,江景辞就改变了和温澜的相处模式。
主动把温澜的手机和所有证件还了去。
无论温澜多冷漠,他总能克制住情绪,但他也有个不能更改的底线——每晚都要与温澜同住一室。
虽然两人一直是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但半夜醒来,他只要能看到温澜,就会莫名的欣慰。
因为在他眼里,温澜现在是他的妻,他旷了十多年的感情世界的寄托。
他自控力很强,俞蕙去世后,一直过着清汤寡水的生活。温澜的出现,令他有了种枯木逢春的感觉。
温澜大姨妈在身,他便耐心地等,殊不知这一等就是十天还没消停。
自从出国,温澜的手包中就没断过卫生棉,酒店卫生间的垃圾桶中也一直有浸染污血的东西,当他察觉到温澜的脸色越发不对劲儿的时候,提出带温澜去看医生。
温澜说了句妇科病看中医才好,江景辞二话不说就定了回江城的机票,结束了心心念念的蜜月之旅。
两人在江城落地的时候是傍晚,司机载着他们回秋水台,车载电台中传出“谢氏”被一家国公司做空的新闻。
“十天不在江城,屹立江城三十年的“谢氏”竟然也有被人做空的一天,真是稀奇。”江景辞把车载音量调大,边说边看了眼身侧的温澜。
温澜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实则已经沸腾。
谢宴声自从被谢老爷子夺权撵出“谢氏”,“谢氏”的管理大权就落入谢煜手中。
谢宴声娶了安臻之后,老爷子碍于安家的面子,才把“谢氏”旗下一个最不起眼的上市公司给了谢宴声。
但谢宴声似乎并不领情,直接把公司交给专业托管机构,所有的心思照旧用在“盛宴”。
温澜不做理财,也不怎么关注股市,去年年底曾不止一次听到“谢氏”股票持续走低的消息,当时就预感到是谢煜经营不善。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温澜感觉“谢氏”再不济也能撑个七八年,却不想现在就被别的公司做空了。
“谢老爷子昨天气得差点中风,免掉了谢煜在‘顾氏’的所有职务,把还在国养病的谢宴声召回国内,委以重任。”
司机讨好地向江景辞说着最新进展。
听到谢宴声回江城了,温澜想见他的念想瞬间强烈起来!
“谢家爷仨加一起能有八百个心眼子。做空‘谢氏’的竟然还是一家不知名的公司,真是越想越有意思。”江景辞眼睛的余光一直在温澜身上,温澜表现得十分平静。
“目前看来,谢氏陷入危机最大的受益者是谢宴声。”司机笑着道,“到底是临危受命还是贼喊捉贼,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谢宴声都失去记忆了还能再被谢老爷子委以重任,看来‘谢氏’这次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江景辞再度看向温澜,温澜已侧身看向窗外。
到秋水台还没五分钟,温澜提出回书苑府拿些东西。
江景辞一口应允,但在她启动车子引擎之后,未经她同意直接坐到副驾驶上。
温澜回书苑府是幌子,去见谢宴声才是真,立即冷着脸撵江景辞,“难道我现在连独自出门的自由都没有了?”
“别误会,我刚刚替你约好一位老中医,等你从书苑府拿完东西再去就是。”
江景辞把话说得让温澜挑不出一点毛病。
温澜把车子熄火,“我想泱泱了。”
“上午不是刚看了李姐发的视频么!”江景辞扯过安全带扣身上,“泱泱吃得又白又胖,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是我女儿!我当然会担心!”温澜咬牙怼道。
“赶紧调理好身体给我生一个,就可以和泱泱团聚了。”江景辞看她的目光别有深意。
她听得刺耳,推开车门走下去。
江景辞也从车上下来,缓声道,“当然我也可以做出让步,只要你怀孕,我就可以让你见到泱泱。”
“你还不知道吧,自从我早产生下泱泱,身体一直不好,到现在大姨妈就没正常过。年初我去妇科医院做过检查,医生说我以后怀孕生子的几率很低。”
温澜故意凝着眉,诉说自己的“难言之隐”。
“没问题,我完全有耐心。”江景辞似乎知道她在说谎,不急反笑,“其实就算我不急,你也会急着把病看好。因为只有养好身体怀上我的孩子,你才有可能见到泱泱。”
正说着,江景辞的手机响了。
温澜气得身体轻颤,趁江景辞接电话的时候折返回车上,一踩油门,快速驶出秋水台。
她第一时间拨出谢宴声的电话。
第一次,没人接听。
第二次,耳边很快传来谢宴声低沉的嗓音:“怎么又是你?”
“听说你回江城了——”温澜说着嗓子就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