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看到江景辞正站在她身后,急忙打招呼:“江先生,你怎么来医院了?”
“我是陪江冠的姥爷姥姥来做体检的。”江景辞的目光落在温澜手中的缴费通知单上。
温澜心中有事,没有和江景辞互动下去的欲望,黯声道,“我去交个费。”
江景辞主动为她让路,两人擦身而过时,温澜的手机来电响了。
她忙着接电话,手中的缴费单不小心掉地上。
江景辞弯腰捡起,特意看了下上面的名字——薛姿瑜。
这个名字他听说过,江大的文学系教授,这两天刚落马的shizhang夫人。
“翘翘,我这两天都会在医院陪沈妈妈,她情绪很不好……已经在法院走程序了,谢宴声不签字,现在只能拖着……我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温澜讲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江景辞耳中。
江景辞目光幽深,凝视着几步之遥的温澜。
即便素面朝天,她精致的五官也挑不出任何瑕疵,微卷的长发散在脑后,有些凌乱,却掩不住骨子里的风华。
等到温澜放下手机,江景辞才把缴费单递过去。
“谢谢江先生。”温澜匆忙接过,看都没看江景辞就去排队缴费。
这句敷衍的寒暄令江景辞有些失落。
他在原地杵了会儿,平复好情绪之后上了电梯。
温澜为沈母预交了两万块医药费,上楼的时候拨了沈毅的电话。
沈毅没接,半分钟不到回拨过来。
“我妈没事吧?”他一改往日的沉稳,很是焦灼。
“阿姨没事儿,已经打上点滴了。”温澜愣了愣,才问出那句压在心口的话,“如果需要钱,你就吱个声。”
那头的沈毅瞬间沉默。
“你别多想。我刚听说你们家的资产被冻结了,这个节骨眼,无论做什么都离不开钱。我手中的钱也不是太多,只能帮你点小忙。”温澜怕伤到他的自尊心,解释道,“真要用我的钱也不能白用,我会让你付利息的。”
“我这边暂时不需要。”沈毅语气幽幽,“我妈今天该缴费了,你先替我垫上,过几天我就还你。”
“已经交过了,你忙你的就行,我会好好照顾阿姨的。”温澜柔声安慰他。
“谢谢你,澜澜。”沈毅的嗓音带着哽咽,温澜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挂了电话。
温澜折返回病房,坐到陪护床上,与正在打点滴的沈母聊天。
无论温澜挑起什么话题,沈母都兴致缺缺。
临近中午,沈母的点滴才打完,温澜点了口味清淡的病号餐,沈母一口都没吃。
温澜劝了许久也没能说动她。
今天的阳光很好,没有风,温澜软磨硬泡才说服沈母去
出门前,沈母戴了帽子和口罩。
温澜搀着她,从电梯下到一楼,电梯间开启的时候,竟然又遇到了江景辞。
和江景辞一起的还有两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和老太太,衣着低调中透着矜贵,看起来都慈眉善目的。
温澜感觉这两位应该是江景辞的岳父岳母了。
两位老人别有深意的目光同时落在温澜身上,温澜被看得竟有几分不好意思。.
“江先生。”温澜看到江景辞就会有种欠债不还的愧疚,急忙打招呼。
江景辞招呼两位老人先为温澜和沈母让路,“真是巧,又遇到你了,温澜。”
“又遇到了,江先生,我还有事,先行一步。”温澜不知道该说什么,挤出个生硬的笑容和江景辞道别。
江景辞摁住电梯开关键,先等两位老人走进电梯间,自己才进去。
电梯门关闭,江景辞的视线才从温澜身上收回。
“景辞,刚刚那位就是温澜呀,她的眼睛和俞蕙好像啊,都是最漂亮的丹凤眼。”江景辞的岳母此时思绪悠悠,又想起了早逝的女儿。
江景辞“嗯”了声,“妈,温澜现在还是谢宴声的太太。我和她只是萍水之交,你和爸千万别听江冠胡说。”
“这么好的女人,怎么会嫁给谢宴声那个风流胚子。”岳母摇头叹息,“可惜了!”
“景辞,俞蕙走了十年,你这十年一个人过得太苦。现在江冠长大懂事了,你应该找个中意的女人过日子了。”
一直沉默的岳父缓缓开口。
江景辞垂下眼眸,一脸平静:“这事儿不急,以后再说吧。”
温澜陪沈母在医院后面的小广场转了会儿,沈母的情绪比没下楼时好了不少。
刚开始是温澜问一句答一句,后来就扑在温澜怀中哭起来。
沈母擦着泪,焦灼地说:“这两天我光顾着伤心了,竟然没有考虑到沈毅现在所处的困境。我们一家三口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沈毅的律所被查,还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