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声单手攥着手机,脸色越发阴鸷。
和程霓嘉相识十年,如果没记错,这是程霓嘉第一次用这种语气与他说话。
“小姨一时糊涂让人绑架了温澜,我让她给你道个歉,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那头的程霓嘉压根不知道,此时的谢宴声脸色有多难看。
“这事儿翻不了篇!”谢宴声嗓音幽沉,决然。
“大不了让小姨也给温澜道个歉行了吧!”程霓嘉不耐烦地说,“你再和小姨闹下去,季长天不会袖手旁观的。真要波及到生意场上,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季长天是江城的地产大亨,也是赵眉玫的金主。
“季长天那个老东西如果敢插手,我也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你给赵眉玫带个话,砸她的房子砸她的车,这才是开始!”
谢宴声绷着脸挂了电话。
程霓嘉再打过来,他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放进衣袋。
折返回病房,谢宴声发现周翘来了,正拥着温澜小声安慰。
温澜的小脸儿苍白得吓人,头紧紧贴在周翘身上,沉默不语。
“谢宴声,这次我不骂你了。你放澜澜一条生路,离婚吧。”周翘率先打破沉默。
谢宴声意味不明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滑过,“这是我和澜澜的私事,不需要周小姐来指手画脚。”
“你外面莺莺燕燕成群,会所跳楼那个和程霓嘉不止一次到澜澜面前挑衅,澜澜这两年过得什么日子,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周翘放开温澜,转身狠狠盯着谢宴声,“现在,你们的孩子都被程霓嘉给搞掉了,你这个渣男竟然一点愧疚都没有!澜澜再和你过下去天理难容!”
“周小姐,请你马上,立刻,滚出病房。”谢宴声拧眉,再次对周翘下了逐客令。
周翘还要和谢宴声对骂,就被温澜扯住。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之后,周翘拿起手包走了。
病房内只剩下温澜和谢宴声。
谢宴声背对着温澜站在窗前,摸出支烟单手揉碎,扔在地板上。
“孩子没了,下午去民政局吧。”温澜主动打破沉默,嗓音带了哽咽。
这一刻,她把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拿捏得十分到位。
谢宴声又摸出支烟咬住,没有应声。
“幸好遇到了江先生,否则——”她苦涩笑了声,“我如果不为程霓嘉录澄清视频,赵眉玫就会让那两个男人脱光我的衣服,给我拍——”
听到这儿,谢宴声的瞳孔轻轻颤了下。
以她对谢宴声的了解,话不用说太多,点到为止就行。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许久,谢宴声才缓缓开口:“我会让赵眉玫给你一个说法的。”
“赵眉玫?”温澜哼了声,“我和赵眉玫又没有共用一个男人,她不用给我说法!”
“这件事确是赵眉玫挑起的,程霓嘉真的不知情。”谢宴声再度把手中未点着的烟扔掉,朝她走过来。
她水盈盈的眸光中全是决然:“再为你外面的女人掰扯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这种日子我过够了,离婚吧,我下午就可以去办手续。”
“现在还不能离。”谢宴声瞳色渐冷,“老爷子刚做完心脏支架从手术室出来,这个时候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老爷子和你妈早就在劝你离婚了,这个时候离婚,老爷子指不定一高兴就能出院了。”温澜嘲讽道。
谢宴声凝视住温澜,眼底渐渐浮起一抹悲凉。
见他不吱声,温澜有些崩溃。
如果说以前老爷子和谢母逼谢宴声离婚,他宁可挨打也不离,是因为看中她腹中的孩子,但现在孩子没了,他为什么还不离?
“我们可以先去民政局办手续,等找个合适的机会,你再对老爷子说。”
想来想去,温澜只想到这么个办法。
谢宴声绷着脸:“前几天,我在京城找了位高人卜了一卦,如果今年婚姻有变,会影响我在生意场上三年的运势。离婚的事儿,年后再说。”
“只要你痛快离婚,我可以净身出户!”温澜抛出诱饵。
谢宴声重重摇头,“我在上京的生意才刚开始,不可能拿着三年的运势去赌。”
“那你就等着被起诉吧。”温澜做了个深呼吸,情绪平静下来。
和谢宴声斗,先要有个时刻保持冷静的脑子,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那就拭目以待,我也想知道,谢太太会不会让沈律师帮着打官司?”谢宴声幽幽地笑了声。
听到他又提沈毅,温澜抓起一个枕头朝他砸过去。
这时,病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谢母在一个保姆的搀扶下走进来。
几天不见,温澜发现谢母憔悴了不少。
谢母的目光快速落在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