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之后,朝政继续,谕旨终于批下,谢玉从天牢幽冥道中走出,准备前往流放地黔州。
他生于世家,青年尚主,累封至一品军侯,威权赫赫这些年,一旦冰消雪融,便恍如镜花水月,黄粱梦醒,富贵烟消,只见一副枷锁,与其他的流刑犯一样,由两个粗野衙役押解着,连水火棍也不比别人多带一根。
南越门出,是一条黄土大道,甚是平坦好走。没走几步,便听到后面有人高呼等等,回头一看只见尘土飞扬,一辆素盖黑围的马车疾驰而来。
马车在距离三人数丈远的地方停下,车帘掀起,一个素衣青年跳了下来,给两个衙役一人手中塞了一大锭银子,低声道:“来送行的,请行个方便。”
两衙役极为识趣,陪笑了一下,便远远地站到了一边。
“爹……”谢弼颤颤地叫了一声,眼睛红红的,“您还好吧?”
车帘再次被掀开,一身孝服的莅阳慢慢地走下马车。
她走到谢玉面前,静静地凝望着他。
“结束了吗?”沉默良久后,长公主问出第一句话。
“没有。”
“我能帮什么忙?”
“不用,”谢玉摇摇头,“在京城你尚且护不住我,茫茫江湖你更是无能无力。”
那位苏先生……昨天派人来见我,说叫你交一封信给我。”
“信?”谢玉自然明白梅长苏的手段。
但还是不屑摇头。
这个法子虽然好,可是我还想更多。
所以,我必须向谷雨低头。
想到这里,谢玉点头道:“也只有他,能想出这个办法,在她心里,我唯一抱一丝希望的,只能是你了。有纸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