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先生微微沉吟,摇头道:“自从那日,淮王到谷宅登门致谢之后,两人再未见过面,那淮王殿下依旧整日饮酒听曲,也依旧从未放纵。这谷雨倒是立身颇正,从未出现在这等风月场所。”
梅长苏想了想:“我还是不认为谷雨会收敛。此人文韬武略,又意气风发,恨不能一夜之间搞的一个天翻地覆,断不可能在蛰伏在禁军的校尉上。十三先生,咱们不光要盯紧秦般弱,谷雨也得盯紧了,我总觉得,他和淮王还会接触,接触的最佳地点,应该是淮王常去的地方。”
十三先生点头称是。
黎刚道:“宗主,我倒觉得,谷雨此时并不是蛰伏,而是在观望。”
“观望?”梅长苏凝眉,随即笑了:“有可能。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安排人盯着他。黎刚,这件事你安排。”
“是,宗主。”
大雪过后,梅长苏选中了宅子。
他谢绝了誉王的免费想赠,反而选中了禁军大统领蒙挚介绍的一处宅院。
表面上看是给蒙大统领面子,实际上是因为这处宅院和靖王的府邸离得很近。
偏偏两家正门离得很远。
不被人注意。
金陵城局势复杂,京兆府尹高升得秦般弱指点,将“兰园藏尸案”的卷宗封存,上交刑部。
刑部是誉王的地盘,让太子和誉王狗咬狗吧。
只要再次引发党争,他高升就算脱身了。
而在太子和誉王撸起袖子准备这一回合的斗争时,梅长苏安排江左盟的人翻修新买的苏宅,同时把江左盟的晏大夫、吉婶等人也住到了这里,照看梅长苏的起居。
这一日休沐,蒙挚从高处飞来,大踏步走进苏宅正堂,刚好看见梅长苏坐在暖炉旁,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个牌子。
梅长苏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这几个木牌,眉头微微皱起,正在盘算着什么。
蒙挚笑道:“刚刚搬进来,你又在琢磨什么?”
梅长苏道:“太子和誉王相争多年,他们在六部中的势力划分,还真是均衡。”
蒙挚坐在他对面,看着几个牌子,将红漆写的“刑部”、“吏部”和“工部”放在一起,“这三个是誉王的人,而户部、兵部和礼部是太子的人,你是想折断他们的羽翼和爪牙啊。”
梅长苏傲然一笑,又将写着宁国侯和庆国公的牌子拿出来,放在上面:‘我想折断的,不只是六部,’
蒙挚点头道:“这应该指的是军方,庆国公是誉王的人,宁国侯是太子的人。”
“不错。兰园藏尸案,太子那边户部的楼之敬保不住了。滨州侵地案,誉王又折了一个庆国公,接下来,我们再处理哪一个呢?”
“你想处理哪一个?”蒙挚问道。
梅长苏微微一笑,把这些牌子反过来,背面场上,又拨乱了,道:“蒙大统领选一个吧。”
“我选一个?”
“嗯。”
“好!”蒙挚兴致勃勃,随手翻了一个。
“吏部。”
“吏部啊。”梅长苏沉思片刻,点头道:“那接下来,就是吏部了。”
……
禁军值班处。
统管怀化营的六品中郎将、昭武将军黄原石过来,对怀化营所有武官道:“根据安排,后天下午,庆历军主帅徐安谟徐将军奉命来给大家传授武略,接下来大家要忙碌了,我和几位中郎将商量了一下,并报副统领批准,你们几人这段时间也比较辛苦,明曰就放一天假,让大家去螺市街转转,放松下心情,谷雨,这事你带队。”
黄原石话音刚落,怀化营的十几个军官当即振臂高呼。
禁军是天子宿卫,且军官大都是世家子弟和良家子,多事清白之人。
所以皇帝十分信重,专门请军中宿将给他们讲课,待他们有所成就,就放他们出去领兵。
如此时间一长,天下间的军队就渐渐掌握在这些人手中,也就等于掌握在皇帝手中。
所以,皇帝也不能让禁军将士们整日绷着,休沐的时候也能随意去玩。总会让他们去吃喝玩乐一番,之后无论是学习兵法,还是宿卫皇宫,都会斗志高昂一些。
……
金陵城西,一条名为“螺市”的长长花街,两旁高轩华院,亭阁楼台,白日里清静安宁,一入夜就是灯红酒绿,笙歌艳舞。
穿城而过的秦淮河蜿蜒侧绕,令这人间温柔仙境更添韵致,倍加令人留连忘返。
座落在螺市街上的欢笑场,每家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和吸引人的地方,比如妙音坊的曲子总是比别家的流行,杨柳心的舞蹈最有创新,红袖招的美人最多最好,兰芷院则时常推出让人有惊喜的清倌…
听着另一位鹰扬校尉张春叶边走边吹嘘,十几个低阶军官两眼已经冒出火花了。
快要到螺市街的时候,他们已经兴奋起来了,果然是京师最繁华的地方,连靠近螺市街的地方都已经颇为惊人。
“这在咱们豫州怕已经是最好的地方了,啧啧,这还没到正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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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俺爹领着去海陵郡那几条街逛,当时眼睛都用不过来了,比起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