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 当楚恒开车抵达三粮店的时候,一搭眼就瞧见了杨清那小子正蹲在铺子门口左右张望着,一双眼珠子就盯着街面上的那些鸟鸟婷婷的大姑娘小媳妇瞧,一脸的贪恋与向往。 知慕少艾嘛,可以理解。 不过,才几日未见,这小子的模样可变了不少,黑了,也瘦了,但精神头却很足,尤其是身上的那股以前没有的自信劲,让他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瞩目。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钱壮怂人胆啊! “你小子怎么在这蹲着呢?” 楚恒从车上下来,笑么呵的走向眼珠子盯在一名容貌俏丽的小媳妇身上挪不开的杨清。 听到他的声音,杨清慌忙收回目光,就跟偷东西被人抓到了似的,红头涨脸的站起身,挠着头尴尬笑着:“嫂子她们都忙,我就没进去碍眼,而且外头也凉快。” “是外头能看见小姑娘吧?”楚恒无情的戳穿了小老弟的拙劣谎言,旋即甩了根烟给他,指着这小子黑黢黢的脸膛,好奇问道:“不是,你这才走多长时间啊,怎么黑成这个样了?” “大队安排我们出民工来着,就我这都算好的了,我们那不少队员都掉层皮呢。”杨清乐呵呵的,不见丝毫怨气。 “挺累吧?” 楚恒深深地望着一脸朴实的小老弟,突然就觉得时而浪费粮食的自己是那样的罪无可恕。 要知道,他口里的每一粒米,每一口菜,可都是无数个像杨清这样任劳任怨的可敬之人用一颗颗汗水浇灌而来的啊! “累到是累点,不过吃的也好啊,窝头可劲吃,隔三差五的还有点肉,临走那天还给我们吃了顿白面馍馍呢!”杨清这时眉飞色舞的说道,脸上带着浓浓的怀念之色,还偷偷咽了几下口水,估摸着是想起了出民工时的伙食了。 一个重地的农民,每日与粮食、土地为伍,竟然会为了吃饱饭,吃好饭而向往! 这一幕……有点可笑。 “瞧你这点出息,几个白面馍馍就给你惦记成这样。”楚恒感慨着拍了拍小老弟肩膀,旋即就拉着他往车的反向走:“你应该饿了吧?走,哥带你下馆子去。” “我不饿,哥,来的时候带干粮了,刚蹲门口啃了一个,饱着呢。”杨清忙拉住他,旋即鬼鬼祟祟的凑过来,一脸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再有,哥,我把大洋都带来了,咱还是先把这个换了吧,总背着这玩意,我这心里不把握。” 楚恒闻言想了想,便道:“那成,咱就先回去,把大洋放家里,再歇一歇,完了再吃饭。” “哎幼,哥,您小点声啊,别让人听见了。”杨清见旁边有人看过来,吓的脸都白了。 “你这点胆子啊。”楚恒一脸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抹身进屋跟媳妇交代了下,出来后就带着杨清往汽车那走。 来到近前。 杨清见楚恒直接开门上车,愕然的瞪大眼:“哥,这车是你的啊?” 刚才这小子的注意力全在那小媳妇身上呢,根本没注意到他老哥是怎么来的。 “这我借的,行了,别愣着了,赶紧上车。”楚恒不耐烦的对他招招手。 “唉唉!” 杨清赶忙上前,盯着紧闭的车门子看了几眼后,红着脸冲楚恒尴尬的笑道:“哥,咋上啊?我没坐过车。” “那这回就体验体验。” 楚恒笑着伸手推开副驾驶车门,到没去嘲笑他,这时候汽车少见,连城里人都有不少没坐过的,杨清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没坐过车很正常。 上车后,杨清显得有些拘谨,这也不敢摸,那也不敢碰,只是一个劲的在那惊叹。 “哥,这坐子可真软乎,我们队里的马车要是有这个,肯定特舒服!” “哥,您这车也气派,我们县高官的车瞧着都不如。” “哥,您官肯定比我们公社书记大吧?他都没有车呢!” …… 絮絮叨叨一路,很快兄弟俩就回到了小梨花。 俩人从车上下来,几个裹着大衣蹲在巷口下棋的大爷一见楚所家的穷亲戚又来了,不仅没有一点看不起的样子,反而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哟,小杨来了,看着可黑了不少。” “我记着你是廊坊那头的吧?小伙子有没有对象呢?我家在那有个外甥女,给你介绍介绍?” “诶,说起来我也有亲戚在廊坊,家里好几个丫头呢。” …… 宰相门前七品官,而杨清作为楚大所长的亲戚,而且看样子两家走的还挺近,这要是真能促成一对,他们自然也算是粘上亲戚了,可是能借上不少力呢! 可惜,杨清到底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青年,那好意思跟他们聊这个,红着脸哼哼哈哈的应付了一下这些大爷们后,就赶忙跟楚恒回了家。 楚家小院古旧的院门紧锁着,看来姥爷又去找老友浪去了。 楚恒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径直的领着杨清进了堂屋。 “诶?我记着这块原先是个木头床来着,您换成炕了啊。”杨清好奇的走到火炕前,摸了摸还有着温度的炕面,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种亲切感,笑呵呵的说道:“还是这个好,冬暖夏凉的,比木头床实惠。” “上炕歇会儿。” 楚恒这时从角落里拎出一个暖壶走过来,踢掉鞋直接上炕,随手拿来炕桌上的茶壶开始给小老弟泡茶。 “这茶叶可真香。”杨清闻了闻味道,舔了下嘴唇后,转头跑去把堂屋门关上,然后又跑回火炕边上,就开始脱衣服。 “你干嘛?”楚恒奇怪的看着他。 “嘿,银元在我衣服里呢。” 杨清嘿嘿笑着从衣服内里扒下一件用麻布缝制的新背心,他的那些银元就缝在背心的夹层里面,一枚枚圆形的凸起排成一圈又一圈,将背心塞得满满登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