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晨醉了。 而且醉的很彻底。 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市委一个热门办公室里的副主任,这在平民阶层里,简直是可以仰望的存在了。 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得兴奋的找不着北。 是以,高兴之下,他便多喝了几杯。 然后他就开始胡咧咧起来…… “妹夫……我跟你说实话,当初你跟小妹处对象的时候,我就一直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想拿刀去你家,把你砍死来着。” “诶,你记不记着,有回你跟小妹在我家门口说话,有人冲你们丢石块?就我干的!” “我对不起你啊!” “我有眼无珠!” …… 倪映红黑着脸看着酒后吐真言的老哥,咬着银牙在桌底下勐踹好几脚,嘴里还都囔:“我让你扔,我让你扔!你知不知道我脑瓜顶那个包好几天都没消?疼得我天天抹眼泪!有你这么当哥的么?” “你这没遛的玩意儿。” 大嫂怕丈夫继续乱说话,急忙伸手拧了把他耳朵,制止了他,旋即催促道:“行了,别喝了,赶紧回家。” “回什么家,回家,咱今儿三喜临门,我必须多喝几杯。”倪晨挥手拍开媳妇的手掌,端起酒杯还要接着喝。 楚恒见他确实是真喝多了,而且时间也已经不早,等跟他碰了一下杯子,喝掉了杯中酒后,便提议道:“差不多了,大哥,咱赶紧回吧,嫂子跟映红都有身子,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那成,回吧。” 他的话还是很管用的,倪晨这回没有再坚持,乖乖的放下酒杯,晃悠悠起身。 毕竟,他能有今时今日,可都是靠着人家帮扶的,能不敬着人家嘛? 几人从饭店出来,便各自取来自行车,准备返家。 喝醉了的倪晨连走路都不稳,骑车那更是别提了,只能大嫂骑车带着。 可大嫂车技又不怎么样,自己骑还凑活,带着人可就不成了。 她拉着倪晨走了没多远,就险些摔跟头。 楚恒见状,哪还敢让他俩自己回去。 倪晨摔就摔了,大嫂可是个孕妇,这要是摔倒伤到了孩子,到时候哭都找不着调! 于是,他赶忙过去让大嫂一人骑自行车,他自己带着倪晨,跟着他们一块去了丈母娘家。 小两口一路将他们送到地方后,又进屋跟倪父、倪母说了会话,等从这里离开回到小梨花时,都已经快要九点了。 小院里电视还在放着,依旧是乌泱泱的聚集了一大群人。 习以为常的楚恒艰难的带着媳妇挤进院,正准备回屋时,万小田突然窜到他面前。 “楚爷!” “卧槽!” 楚恒被这货给吓了一跳,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他脑门上,旋即瞪了眼这个货,没好气的道:“跟个鬼似的!你小子大半夜不回家,跑我这干嘛来了?” 万小田嬉皮笑脸的揉揉脑袋,道:“三爷让我跟你传个话,来了见您没在家,我就在这看会电视。” “你先回去吧。” 楚恒一听有事,顺手将包递给媳妇,便拉着他走到厨房门口的角落里,问道:“什么事?” 万小田小声道:“您不是让三爷把跟岑豪有过节的都约出来嘛,已经办妥了,就后儿晌午,在三爷家。” “动作还挺快。”楚恒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旋即又跟万小田问了些详细情况,便把人给打发走了。 等他回到屋里时,小倪已经开始在缝纫机前忙活着给外来孩子做衣裳了。 “别弄了,你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楚恒无奈的走过去,将手盖在媳妇脑袋上,轻轻揉着她的发丝。 “就一点,马上就好。”倪映红回过头冲他甜甜一笑。 “十分钟,就给你十分钟时间,弄没弄完都给我歇着去。”楚恒低头吻了她一下,便转头回到床上倚着床头坐下,然后悄咪咪的从仓库里取出小本本,翻到空白页,拿着笔在上面写下了岑豪的名字。 接着,他又飞快的在其名字后写下一串密密麻麻的小字。 也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 …… 翌日。 晨光熹微。 楚恒送倪映红去了单位后,就马不停蹄的扛着家伙事找到早就约好了的连老头与赵大爷等一众钓友,然后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骑着自行车去了门头沟。 那里有一个钓点,是一处位于荒山野岭中的水塘,里面有一条最少也得五六十斤大鲢鱼,不少人都在那里折戟沉沙,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杆。 于是,他们这一群不怕死的,今儿就打算要去碰一碰。 一帮老老少少一路雄赳赳气昂昂的从城里出来,长途跋涉的来到门头沟里的野塘。 旋即,他们就迅速散开,选好心仪的位置,一个个神神秘秘的从兜里翻出准备好的秘密钓饵,挂上钩,甩出杆,准备大显身手,扬名立万! 楚恒亦是有准备的。 就见这货偷偷摸摸的从兜里拿出用蜂蜜、香油、白酒等好东西侵泡过的玉米粒挂上钩,然后就赶忙甩出杆,老神在在的坐等着鱼儿上钩。 在这个物资贵乏的年代,他的这份鱼饵可以看称是奢侈的。 不过效果也非常好。 甩出杆没一会,便开始有鱼儿咬钩。 是一条鲫鱼,足有半斤重,算是不错的开门红。 “唉,没什么意思!” 这货扬了扬手上的鲫鱼,对还没有开张的一众炫耀了一番,就赶紧重新拿饵挂钩,继续垂钓。 许是他今儿运气好,亦或者是那份鱼饵真的有用。 接下来的时间就好似成了他的个人表演时间似的,大鱼小鱼接二连三的中,忙的他不亦乐乎。 一直没钓到鱼的连老头见状,腆着老脸凑了过去,想要跟他要点鱼饵。 还没等老头开口,楚恒突然激动的站起身,死死抓着手上的鱼竿,眼睛盯着远处的水面,对老头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