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完了是不是?” 楚恒看着对面一脸笑意的岑豪,心头升起一抹不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皱眉道:“你今儿到底是赔罪,还是拿我开涮来了?” 岑豪见他真有点生气了,也就不在逗他了,笑着耸耸肩解释道:“我可没拿你开涮,是酒都喝没了,你丫让我倒什么酒?” “没了?”楚恒愕然的拿过酒坛子晃了晃,却一点动静没听见,接着又将坛口倒置过来,却只有一滴清澈的酒液从中滴落。 看着脏兮兮的桌面上那一滴酒液,他沉默了一瞬后,勐地把坛子摔在桌上,瞪眼道:“你特么请人喝酒就准备三杯酒?” 岑豪翘起二郎腿,摊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都跟你说过了,我是穷苦人的,哪有闲钱买酒?就这还是我今早上在你们大院那帮人手里抢来的呢,本来我是想自己喝一杯,给你留两杯,可你非要我自罚三杯,我有什么办法?” “你这意思是怪我呗?”楚恒顿时一头黑线。 看这货的样子也不像作假,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这孙子是真穷,还是装穷。 “反正是不怪我。” 岑豪咧开嘴冲他呲牙笑了笑,旋即起身走到五斗橱旁,从里面拿出一个钱匣子,一脸心疼的数出几张皱皱巴巴的毛票,都囔着道:“你们这些大院里的啊,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苦哈哈,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让我自罚三杯,回头没酒了还要怪我,什么操行呢!丫等着吧,我这就让人买酒去!” 楚恒好奇的探头看了眼他手上的钱匣子,里面装的是一堆几毛几分的毛票跟个一些票据,以他多年的数钱经验判断,估摸着都没有十块钱! 这回,他是真信这小子穷了! “得得得,赶紧把你那俩钱收回去吧,今儿我特么认栽!我买,我买行了吧?头回遇见来喝酒还得自己买的!” 楚恒一脸无语的站起身,转头走出屋子,扯着嗓子对外头喊道:“有没有活人!” 他话音方落,一名头发乱糟糟的青年就从一个废料堆旁边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刚煮熟两个土豆,边吃边好奇的看着他,眼中不可避免的对这个靓仔露出艳羡的目光。 “就你,过来!” 楚恒一手从兜里拿出一张五块的钞票与几张票,另一手对他勾勾手指。 青年见到钱,眼睛瞬间一亮,连忙小跑到他跟前,眼珠子死死盯着钱,满脸堆笑的问道:“哥,啥事?” 楚恒直接将钱票拍在他手上,豪气的道:“你拿着钱,去买给我买四瓶二锅头,一斤猪头肉,剩下的都给你,记得要快,你们岑老大等着吃喝呢!” “唉!”青年用力点点头,也不故顾着烫,连忙把土豆揣进衣服里,转身酒狂奔而去。 买完酒跟肉,钱还能剩一块多呢,由不得他不卖力气。 看着青年跑远后,楚恒无奈的摇摇头,抹身走回屋子。 “楚爷豪气!” 岑豪一脸怪笑的冲他拱拱手,又阴阳怪气的道:“真不愧是大院里的人,出个门兜里都能带五块钱,真阔气!” “少特娘的,在那阴阳怪气的,你丫太监吗?”楚恒白了他一眼,走到桌边坐下,忍不住问道:“我说,你怎么说也是四九城坐地户,而且还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人物,怎么混成这个鸟样?住破料场不说,穷的请人吃饭都拿不出一个肉菜,完了酒还特么抢的!” 岑豪大咧咧的仰头坐着,吊儿郎当的晃悠着二郎腿说道:“我房子租出去换钱了,而且我就一临时工,一个月工资菜十多块钱,接济完外面那些兄弟姐妹,我能剩多少?你就知足吧,我活这么大,都还没请谁喝过酒呢,你是头一个!” “外面那些人是你养着呢?”楚恒古怪的看着他,意味不明的嘿笑一声:“你可真是个大善人啊,赶明儿我这小孟尝的名号给你得了,我跟你比起来,那可真是萤火跟皓月啊,好家伙,宁愿倾尽家财也要救济他人,在世活佛啊你!诶,哪天你死了要活化的时候记着通知我,我看看能不能捡几个舍利子出来。” 岑豪就是再愣,也听出了他是在嘲讽自己,当即耷拉下大长脸,梗着脖子道:“你也少在那阴阳怪气的,我救不救济可怜人那是我的事,就算我卖房卖地又怎么样?跟你丫有鸡毛关系?” 被惹了一肚子气的楚恒撇嘴笑了,立马拿出来自己键仙修为,跟他杠了起来。 “可怜人?他们为什么可怜?” “连家都没有,连饭都吃不上,还不可怜?” “怎么的?他们家让你烧了啊?还他们没家!他们是盲流,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孙悟空,他们是有家不愿回!” “什么叫不愿回?那是不能回!而且,一个回不去的家,还算是家么?” “为什么不能回?” “有的家里遭灾,吃上饱饭,有的受人迫害,背井离乡。” “谁告诉你的?” “他们亲口跟我说的!” “他们说的你就信?难道就不可能是罪犯?比如说杀人的,偷东西的,投机倒把的,强暴妇女的,干了这些事的人,他敢跟你说真话?” “他们不可能骗我,我相信我的眼光!”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眼光什么样你没点逼数?”楚恒冷冷一笑,撸起自己胳膊,露出已经消去很多的一块块青紫,讥笑道:“要不是老子身手还凑活,早特么让你这湖涂蛋给插了!” “谁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岑豪眼神闪烁了几下,心虚的撇过头不去看他。 楚恒这时又指了指外头:“那你就敢确定,外头这些人你没看走眼?刚才我来的时候就瞧见一孙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饼!” “丫敢编排我兄弟!” 岑豪一向义气当头,闻言瞬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