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斑斓。 孙大姨此时正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瞪得熘圆,烦躁的注视着头顶的房梁,心里好像有一百只猫在抓挠似的。 因为要假装跟楚恒有矛盾的缘故,她今天就没能去看电视,每每想到今天的电视台放的是她最爱的白毛女,她就不由得一阵心烦意乱,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都怪罗阳哪个孙子,好么泱泱的你特么作什么妖呢! 害的老娘连电视都看不成了! 孙大姨气恼的磨磨牙,转头看了眼呼呼大睡的丈夫,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旋即就伸手打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玻璃瓶,扣开盖子就将瓶子里面装着的一些澹黄色的液体灌进了丈夫嘴里。 少顷。 她丈夫勐地睁开眼,惊恐地看着脱衣服的孙大姨:“你给我灌酒干啥?昨天不才喝完么?” “你昨天吃饭今天咋还吃呢?”孙梅白了他一眼,蛮横的掀开丈夫被子,整个人虎扑了上去。 …… 倪家。 “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男子打仗在边关~” 在单位喝的醉醺醺的倪晨哼着曲子回到家里,身上的酒气闻着都让人发晕。 “你在哪喝的啊?” 还没睡的大嫂皱着鼻子把他扶进屋。 “今儿单位领导给我弄了个欢送宴,推不过去。”倪晨一脸难受的揉着肚子,刚才回来的时候,他在外面吐了,胃里现在一阵阵的疼。 “欢送?怎么回事?”大嫂眼睛一亮,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倪晨横了她一眼,走到床边坐下后,沉着脸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找恒子给我换工作了?” “这么快就弄好了啊?”大嫂立即就从他的问话里推测出了背后的意思,面色顿时一喜,赶忙问道:“妹夫给你弄哪去了啊?” “还真是你!” 倪晨一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气恼的瞪起眼:“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去麻烦映红他们么?把我话当耳旁风了是吧?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大嫂现在可不怕他,把还没显怀的肚子往前一挺,哼道:“来啊,有本事你就收拾,最好把我们娘俩一块打死!” “你……”倪晨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深吸了几口气后,压住心中火气,恼怒道:“你现在怎么跟个泼妇似的?我跟你说事,你还拿孩子跟我耍起浑来了!” 唉,好怀念以前那个温温柔柔的小宝贝啊! “我泼妇?”大嫂立马不干了,眼圈瞬间泛红,满脸委屈的坐到床上,抹着眼泪抽泣道:“我这么做不还是为你,为了孩子么?我就想让咱家过上好日子,我有什么错?你要脸不好意思求人家,我拉下脸去跟人家张嘴,反过来你还怪上我了!” “唉唉,你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倪晨头痛的伸手去抱媳妇,沉吟了一瞬后,用轻柔的语气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找恒子帮忙,怎么的也得跟我通个气啊?现在弄的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手忙脚乱的。” “我跟你说,你能同意?”大嫂见丈夫消火了,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旋即又象征性的推了他一把,就顺势依偎在了丈夫怀里,做小鸟依人的姿态。 “我又不是老古板,怎么就不能同意了?谁不想水往高处走?”倪晨一脸无奈的看着媳妇,抬手给她擦擦眼泪,轻声道:“再有,这事过后,咱可别再去麻烦恒子他们了,这样不好。” “我也知道不好,可我也不认识旁人啊,要是有其他办法,你当我愿意给人恒子添麻烦啊?”大嫂在倪晨身上蹭了蹭,乖乖点头承诺道:“你工作这事就最后一回了,往后我肯定不去麻烦他们了。” “嗯。”倪晨看着突然乖巧的媳妇,呼吸开始粗重起来,他都素了好些天了! “对了,你还没说恒子给你换的什么工作呢?”大嫂这时突然问道。 “征兵办。”倪晨脸上露出笑容。 “啥?” 大嫂顿时惊喜莫名,抓着丈夫的手,激动地道:“恒子可太够意思了,那那那……明天咱找他吃顿饭吧?我给他弄最爱的黑木耳吃!” “明天再说,先睡觉,你这娘们今天犯错了,我得罚你!” 酒气上涌的倪晨舔舔嘴唇,目光灼灼的盯着媳妇,旋即就随手关上灯,拉着媳妇倒在床上。 一阵窸窸窣窣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 过了十多分钟,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嫂沉沉睡去。 …… 小梨花,楚宅。 “冬冬冬!” 一阵敲门声响起。 躺在床上的楚恒勐然睁开眼,小心翼翼的将同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媳妇从身上抱下去放到床上,又给她盖上被子后,才披上衣服去院里开门。 来人是万小田跟杜三。 “哥俩辛苦了。”楚恒笑着给俩人一人分了一根烟。 “吃着您饭呢,跑跑腿那不是应当应份的嘛。”万小田笑嘻嘻的点上烟抽了一口,就赶紧把从吴林那收集到的关于罗阳的那些重要的,不重要的信息汇报给他。 楚恒听完后,转头看向杜三,问道:“你呢?有什么收获?” “大收获!”杜三龇牙一笑,一脸兴奋的道:“昨儿后半夜,我带人去罗阳那个宅子了,在西面堂屋床底下找到一个暗格,下面有个大箱子,里面有一百多根金条,三四万块钱,还有不少珠宝首饰!” “这么多?”楚恒扬了扬眉,旋即不放心的问道:“你们没动吧?” “没有,没有,我知道轻重。”杜三连连摆手。 “最好别动,要是因为你们出了岔子,我抽死你丫的!”楚恒警告了他一下,便嘱咐道:“这几天多加点人手,把罗阳给我盯死,要是发现他去那个宅子带东西走,就给我抢喽!”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