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俺对不起你姐夫啊,他临死的时候让俺把孩儿照顾好,把爹妈照顾好……”
堂屋里,才喝了二两酒却已经大醉的杨桂芝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倾诉着自己的痛苦过往。
“呜呜呜!桂枝姐,您可真是太苦了!”小倪一直都很感性,再加上也没少喝,情绪一时有些收敛不住,听着听着眼眶就红了,与杨桂芝抱在一块痛哭起来,橘黄的灯光下,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泛着金光的色彩,打湿了二人的衣裳。
一旁,楚恒跟大表姐俩人也是满脸复杂,被屋子里这股浓郁的悲伤所渲染。
“哎!”
大表姐轻叹了口气,捏起酒盅,充满英气的白净俏脸上带着一抹怅然:“如果不是认识桂枝姐,我都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这么苦的人!这老天爷也真是的,非得抓住一只蛤蟆攥出尿来!”
“叮!”
楚恒跟她碰了下杯,仰头一饮而尽,咂咂嘴心中骚情迸发,感叹道:“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桂枝姐算是尝了个遍。”
大表姐白了他一眼,默默吃了口菜,她有点没听懂这孙子说的什么意思,不知道怎么接了……
楚恒自然也没期待过这个满脑子都是暴力的女人会与他有什么共鸣,拿来酒瓶重新倒上酒,他瞥了眼一身警服的段凤春,心里突然一动,问道:“对了,表姐,你今天在单位都忙什么了?”
“我一个新来的还能干啥,就打杂跑腿儿呗。”大表姐撇撇嘴,对此颇有微词,她当警察是为了打流氓、抓小偷,可不是来给人送文件,端茶送水的!
“就是说,你现在挺闲呗。”楚恒笑眯眯道:“正好,我这头有个不大不小的功劳,不知道你敢不感兴趣。”
“啥啊?”大表姐好奇问道。
“这么回事,我现在不是在外交部帮忙嘛,今儿我们弄了个考试……”楚恒将今天考题泄露的事情,与自己想抓偷题人的打算跟她讲了一遍。
“这个我可太感兴趣了!”大表姐听完,满脸兴奋的往楚恒跟前凑了凑,问道:“你就说吧,想怎么干!”
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为民除害,除暴安良!
……
翌日,晌午。
昨天参见了考试的二十多人里,有十个人突然收到了来自外交部的电话,他们本以为是通知自己考试通过了,没想到却是告诉他们明天还要去参加一场复试!
“不是,怎么还有复试啊?之前你们也没说啊!”
西城,太平胡同的一个电话摊里,葛东有些错愕的拿着电话,对另一头的钱丁问道。
“我们也没想到这次通过考试的人这么多啊,足足十多个人,总不能全招进来不是?所以就只能在加一场复试,重新筛选一下了,好了,我这头还得通知其他人呢,就不跟您聊了,明儿九点半,可别忘了啊。”
说着,钱丁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滋滋啦啦的忙音,葛东一脸郁闷的把话筒交还给了电话摊的大爷,转头回了边上的一个家属院。
片刻后,便见他急吼吼的蹬着自行车从院里出来,赶往他老子的单位。
……
与此同时。
楚恒刚刚驱车抵达三粮店,打算接媳妇一块去大杂院看望下刚出院不久的贾老太太。
经过这些天的治疗,老太太的病情已经好转了不少,不仅人清醒了过来,人也能下地行走了,就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只需要回去慢慢静养就行了,所以今天早上的时候,她就被傻柱等几个大院的邻居给接回了家里。
“嘎吱嘎吱!”
三粮店门前,小倪一手挽着丈夫的胳膊,一手盘着那对儿闷尖狮子头,迈着四平八稳的小步从屋里出来,派头十足。
小两口有说有笑的上了车后,倪映红随手打开收音机,一边调试着频道,一边跟身边的丈夫将道:“对了,今儿早上你刚走,许大茂就过来找你,好像有什么事,我问他也没说。”
“他找我?”
楚恒闻言皱皱眉,稍稍一沉吟就大致猜到是什么事了,轻轻发动汽车,踩了下油门,翻着眼皮道:“甭理他,等找到我再说。”
李富贵进去后,轧钢厂的几个副厂长就一直在为了那个空出来的宝座各种你争我夺着,除了四处托关系、找靠山外,各种阴招损招也是频出,栽赃、陷害、使绊子,甚至还有人用上了泥头车居合,只是没成功……
几个人你来我往,充满了刀光剑影,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定下来厂长人选,而许大茂这时候来找楚恒,目的也就显而易见了。
不过这事楚恒可不想管。
红星轧钢厂可是国营大厂,直接归部委主管,多少人都在盯着那个位置呢,其中也不乏实力雄厚的主,别看那几个副厂长挣得厉害,其实全没戏,真正的选手都在场外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