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东西还能进行烧祭不?”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烧祭是祭祖的最后一环,就是将各家各户带来的祭品焚烧了。张家的烧祭是集体进行的,城里没有这种专业的祠堂,只能各家各户分开搞。张勇胜最怀念放置祭品的架子被点燃的样子,犹如巨型火炬,非常壮观。
张贵权点点头道:“一开始恪叔是不同意的,后来见带这种祭品的人实在太多,他也只能妥协。其实都是家族亲戚们的一番心意,真要拂了这番心意,大家肯定心有怨言,人心就散了。”
中午在张贵权家随便弄了点面条吃,然后众人各自去走亲戚。张勇胜对张湾村并不熟悉,经常来往的亲戚也没几个。张学文的熟人就多了,很多村里的孩子都在镇上小学读书,因此他非常受欢迎。
张勇胜带了些祭品,朝着村庄后面的小山走去。张家的墓园在半山腰的平台上,这次张勇胜来也打算顺便给爷爷扫墓。爷爷给他留下一大堆古籍,这些书对他太重要了,因此要对先人表示一下。
慢悠悠的步行上山,沿着村民们踩出来小路往山上走,转过一个弯便到了半山腰的平台。平台并不是很平,有一定的坡度,沿着这个坡度立着一排排的墓碑。这些都是张家的先人,最早可上溯到几百年前。
这次回来祭祖的亲戚很多,有的亲戚是清明节没能回来的,也顺便上山来扫墓。此时正是太阳如日中天的时刻,山上比山下清凉了不少。他们便坐在墓旁闲聊,讲述一下今天的生活情况。
张勇胜在众多墓碑中游走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块红砂石的的墓碑,上面有隶书雕刻的碑文,这是他爷爷和奶奶的合葬墓。墓碑前面有个贡台,两旁是红砂石的石墩子,一切都显得颇为古朴。
他在墓碑前蹲下,先拿出小扫帚将贡台打理了一遍,扫去上面的浮土,也拔掉残余的香腊。然后铺垫上旧报纸,将到来的贡品一一摆上。最后才点上香腊,焚烧纸钱,恭恭敬敬的作揖磕头。
对先人的崇敬是张家自古以来的传统,虽然张勇胜两世为人,但这种传统依然刻在了他的血脉里。他的这一世生命来自张家,这种祭祀给他带来的家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有根了。
上辈子他是游走江湖的武林高手,一辈子不知父母是谁。说出去是威震天下,其实自己心里才知道没有根的痛苦。这辈子终于有根了,他非常珍惜这种感觉,所以每次祭祖都表现得很积极。
按照流程扫祭完毕,张勇胜并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墓园游荡起来。墓园的墓碑不少,山下的都是比较新的。年代久墓要往山上走,越往上墓越久远,墓碑的规格越高,各种雕刻和碑文越多。
走到最上面的时候,这些墓碑雕刻时间已经到了近百年前。张勇胜认真的看着碑文墓志铭,还有繁复的装饰性雕刻和翁仲,心里暗自叹息。张家扎根这个山沟沟数百年,也是出了一些地方名人的。
当初张家的祖先为了躲避战乱带着妻儿老小迁徙到此,几百年下来开枝散叶,也成了紫竹镇周围有名的大家族。虽然不能说是有权有势,但也是人多势众,在各行各业都有不少的人脉关系。
走着走着,张勇胜突然停下了,盯着眼前的古墓顿了一下。这个古墓很古朴,墓碑雕刻非常繁复,字体是苍劲的魏碑体,从碑文看这位祖先还是进士。这样的身份在古代可不一般,在每个家族都是光宗耀祖的。
吸引张勇胜的并不是这个古墓,而是古墓贡台上放着的一个泥碗。这样的泥碗在很多墓前都有,一般是祭祀时倒酒用的。这个泥碗看起来很不同,但在碗的边沿剥落了一小块,留下白皙的底色。
张勇胜心中一动,蹲下小心翼翼的拿起泥碗。他用手指在泥碗上搓了一下,泥碗上的黑土一片片的剥落,白皙的地方越来越大。这个地方非常光滑,摸起来的手感很好,给人温润的感觉。
片刻之后,张勇胜将泥碗外边的黑土全部剥去,泥碗真面目完全露了出来。这哪里是泥碗,明明是个瓷碗。瓷碗应该是个汤碗,比普通的饭碗略大,造型很精巧。它是白瓷为底,上绘青花,看上去颇为古朴。
青花瓷?张勇胜愣了一下,心中有些震动。青花瓷可是瓷器中的宝贝,真正的古代青花瓷可是国宝级的古董,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他在电视和报纸上看过,这种青花碗可不便宜,拍卖价都在百万之上。
张勇胜对这些事情是不懂的,但梁爱萍却知道得不少。唐福生就收藏了不少古董,都是梁爱萍帮他处置的。她和好几个拍卖行的老板都比较熟,进进出出的帮唐福生赚了不少钱。
他仔细的察看这个青花碗,不时微微的点头。此碗非常的精致,是敞口设计,有深弧腹和圈足。它的造型比较规整,给人端庄稳重的感觉。碗的外面绘制着花卉纹饰,笔触细腻工整,青花釉色典雅隽美。
张勇胜将碗翻了一面,看了看碗底的落款,心中一惊。这个碗的年代很久远了,距离现在至少六百年了。从这个落款来看,应该是官窑瓷器,上面还有年号。如果是真的,价值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