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儿啊!”年轻厨师摇头道:“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几年前我师父犯了错给开了,没办法才干这个的。而且我们这是小地方,全县才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能在外面吃的?师父在城西摆摊也是没办法的事,要不然一大家子要养呢,没了收入可怎么办?” “开了?怎么会开了?这国营单位不是不能随便开人么?”宋援朝诧异地问道,好端端的一个国营饭店大师傅居然被单位开了?这听起来简直有些离谱,要知道国营单位可是端的铁饭碗,哪能随便开人? “您几位不知道,我师父当年在这上班就没有正式编制,主要是以前的老主任看着我师父手艺好才特意安排进来的。后来老主任退了,来了个新主任,这不就盯上我师父的位置了。” “前几年我师父被新主任抓了个把柄,说他拿公家的东西私用,就这样找了个理由把我师父给开了……。” “坐下说,具体是什么情况?”宋援朝递了支烟过去,年轻厨师接过后点上,抽了一口就连忙把烟从嘴上拿下来看了眼,当看见烟嘴上印着的牌子时,心里满是惊讶。 惊讶之余,年轻厨师也不由得心里涌起一丝希望,这四个人明显就不是普通人,尤其刚才帮自己换粮票的胖子派头最大,怎么着至少也是一个科长什么的干部。 自己师父的这事一直憋在年轻人的心里,可那时候他还小,就算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地厨师而已。 丢了工作后,师父一家的日子不太好,没了旱涝保收的收入,日子过的紧巴巴的。一直以来年轻厨师都想给师父伸冤,可他一个普通人去哪里找机会?等了这么多年,居然碰到了认识师父还特意来找他叙旧的领导模样的四人,年轻厨师哪里会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坐了下来,年轻厨师这才轻声告诉宋援朝他们俞师傅的情况,年轻厨师姓劳,姑且就叫他小劳吧。 他家和俞师傅是邻居,从小就认识,俞师傅比他爸还大了几岁,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子侄看待。 十来岁的时候,那时候因为没学上,俞师傅就找了他爸谈了谈,说是衣食住行是生活必须,不管世道如何,有一技之长总是好的,而且在灾年当厨师再怎么样也饿不死。 就这样,小劳就正式拜了俞师傅学手艺,一学就是好多年。 俞师傅这个人看起来凶横,可却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这些年他帮了不少人,知道的人无不说他的好。 可问题在于当时饭店来了新主任,他这个大厨的位置挡了人家路,再加上俞师傅又没正式编制,只是一个临时编制,就这样因为俞师傅拿厨房每天剩余的一些剩饭剩菜帮了几个要饭的,就被新主任给抓到了把柄。 这个事其实说起来可大可小,一般领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而且本来这些剩饭剩菜就没什么大用,丢进泔水桶里也是喂猪的。可真要拿这事来做文章,上纲上线倒也不好反驳,俞师傅就这样丢了饭碗。 算算时间,俞师傅丢掉饭碗正是宋援朝他们回城的那年,一转眼下来已经五六年了。 没了饭碗后,俞师傅只能自己干,最初自己干还得小心翼翼,毕竟政策不允许。直到几年前随着改革开放的宣传,个体户这个新群体也在西北逐渐有了,俞师傅这才申请了执照在城西支了个摊子,虽然他手艺不错,东西也好,可小县城又能多少消费力?所以也只能勉强度日罢了。 听完了小劳的讲述,宋援朝和秦正国两人脸色铁青,就连应彩霞和林燕也一副极为气愤的表情。 应彩霞和林燕虽然没见过俞师傅,可早就听宋援朝和秦正国说起过他,那年多亏了俞师傅的帮助他们才能熬过去,在这片土地上,如果说他们记忆最深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王家屯的老王叔,另一位就是俞师傅了。 “不吃了,走!”秦正国把快子一搁就站起身,对小劳道:“反正你现在也没事,走!带我们去俞师傅那边看看。都特么的什么鸟人?简直没王法了?好人没好报?这还有天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