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开服装厂的老板根本无法想象八十年代初到九十年代初这十年的服装纺织品行业的黄金时代是多么美好,那时候的利润是真的高,生意真是好做,只可惜这么好的市场和如此高额的利润却被自己给折腾完了,最终还被外人扣上一顶“倾销”的帽子,简直得不偿失。 姜友兴和他的优民厂现在就是这样,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手段蛮狠冲进市场,这哪里是要抢饭碗?分明就是来砸锅的。 “四个字来形容。”孙耀良苦笑了声,正了正色道:“来势汹汹。” “看来我们预料的不差,现在那些烟纸店是怎么个反应?”宋援朝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开口询问。 “各种反应都有,不过大多数烟纸店还是打算继续和我们合作,毕竟我们是第一个进行直供销售模式的厂家,而且这两个月来相互间合作的很不错,无论是产品销售还是服务对方都很满意。”说到这,孙耀良停顿了下,又道:“不过现在姜友兴他们降低了售价,优民食品厂的饮料价格供应比我们一瓶少了5厘,这是一个大问题,销售员都在反应这个事,根据他们反馈销售终端那边无非就是要求价格降到优民食品厂同等的价位,要不然难保不会考虑从优民那边进货。” “呵呵,打价格战?”宋援朝笑笑摇头。 别小看这5厘,要知道汽水这玩意属于快速消费品,快速消费品跑的就是量。 一分厂如今每天的产量在10万瓶不到,按照一瓶5厘的价格来计算就是将近500元,一个月30天为基础,那么就是15000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 根据宋援朝之前的测算,5厘的利润差距差不多就是配送成本再加部分办公成本,如果让出这5厘利润,那么就等于要从原本的销售利润中直接承担这部分成本。 “对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宋援朝反问道。 孙耀良没有任何思索,斩钉截铁道:“市场绝对不能让,这个销售模式原本就是我们最先开始的,目前市区的销售渠道也是我们销售公司的同志一家家跑下来的,其中耗费的精力和辛苦大家心里都清楚。” “如果说质量是产品的生命,那么销售渠道就是我们搞供销的人的生命,把命交给别人?这个事我做不到!” “不就是5厘么?这个价格他们能降我们也能降,东风吹战鼓擂,打价格战谁怕谁?” “话说的不错,什么都能让,但是渠道不能让!”宋援朝很清楚这是绝对不能让步的,就和九十年代中期开始整个服装纺织品行业利润大减,从而进入疯狂地无底线竞争一个道理。 在那么多企业家中,难道没有一个真正有眼光的人么?答桉自然是否定的。 其实有些企业家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但面对整个行业和整个市场,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因为当无底线的疯狂竞争开始后就停不下来了,一旦他们不加入这种竞争,其结果就是失去所有订单,从而面临关门歇业的结局。 当面对“立即死亡”和“慢性自杀”两种选择而没有第三条道路的时候,所有人哪怕不情愿也只能选择后者,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哀。 而现在宋援朝也面临了这个选择,虽然如今的市场潜力远比后世更为巨大,就算避开对方的价格冲击一分厂的销售其实也影响不大,可这样的事不能做,因为一旦做了等于是在市场上认输了,这对于一分厂的士气打击是非常大的。 “可以进行价格战,但是需要策略,不能简单地降价一降了之。”宋援朝对孙耀良道。 “你的意思是……?”孙耀良想了想若有所思。 “6分的出厂价格是目前行业标准,这个价格是上级部门制定的,7分的批发价和8分的销售价同样也是。”宋援朝抽了口烟,伸手在茶几上点了点:“从供销模式来看,是工厂——批发商——销售终端——消费者,这一整个环节。而我们的直供销售模式是直接跳开了批发商的环境,采取和销售终端进行合作,从而对销售终端进行让利的方式。” “新的直供销售模式好处我就不多说了,你心里也清楚,但从行业内部来讲,我们虽然给销售终端进行了让利,可实际上让利并不多,仅仅只是拿出原本批发商的利润部分让利而已,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这么做没有破坏行业规则,依旧给批发商保留了部分利润,游戏在规则内进行,没有跳出这个范围。” “但打价格战就不一样了,如果继续让出这5厘的话,等于完全不顾批发商这一块,遏制了整个批发商渠道在这个产品本地的销售可能,这个影响是非常大的。” 孙耀良沉思片刻,抬头对宋援朝道:“我明白了,优民食品厂这个价格战一旦打起来损失最大的其实不是我们而是他们,毕竟我们一分厂原本供销渠道中批发商只以供销社为主体,同其他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