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你的功法还不够强大。”欧阳倩的声音顿了顿。

“抱歉，并非故意针对，但这是实话。不信的话，你仔细回忆一下替我看病的时间段，再对着那个时候你的功法等级，就可得知了。”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修炼到什么境界，只要没有飞升，便是凡人之躯。肉体凡胎，如何看得穿仙界灵体？”

……？？？

所以，他这是被嫌弃了吗？

似乎是为了找补，欧阳倩继续笑道：“现在虽然回归了本体，但是人界的记忆，我并没有消除。欧阳倩的肉身，现在以植物人的方式，在康复医院接受治疗。我为那具肉身设置了两年的保鲜期。两年之后，人界的‘欧阳倩’就会被宣布死亡……”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毫无波动，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这次来到阴界，并不是单纯地接受邀请吧？还有什么计划？”

李景天不再绕圈子。

对于灵女这样聪明的女人，有话直说是最好的沟通方式。

“报仇。”灵女十分直率，目光坚定，丝毫没有隐瞒，“为了那场大战，天帝和阎王粉墨登场，不光要杀了我，还致使灵界凋零成如今这个样子。此仇不报，妄为灵女！”

她递给了李景天一个小小的、通透的珠子。看上去只有鸽子蛋大小。但只看一眼李景天就明白了——

这是……弱水珠！

“此行危险，关键时刻，此物可保命。送你，告辞。”

灵女一步三回头，神情似有不舍，又似还有话要对李景天说。但是几次回头，张了张嘴，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两个——

“再见。”

不知为何，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李景天心头一颤。

“嗯，生辰宴，再见。”

……

欧阳倩走了之后，李景天进入弱水深处。这里的景致与外面并没有半分差别，可但凡有些功法的，走到这里便主动停下来，不肯再往前走。

一步入阵。

普天之下，除了当初全盛时期的阴天子，和无魂鬼部族，只怕再也没有人敢轻易踏足弱水之地了。

若不是他的阴阳融合之功已然修炼完全，也得止步于此了。

弱水之滨寸草不生，但河面上偶尔飘过来的气息，却有些熟悉。

李景天好似受到什么感召一样，下意识地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没走两步，竟然在弱水水面上，发现了一个……灵体？

白衣白发，飘于弱水之上。远远看去，倒像是弱水之灵一般……

那样貌……竟然跟李景天一般无二！

这是……另一个他？

“我等你很久了。不过来了就好……”

这眉眼，这声音，这语气……跟他简直一模一样！

“你是我的一丝灵魂吗？”

灵体抿着嘴唇，似笑非笑。

“不，其实，你也是一丝灵魂。只不过你比较幸运，是被挑选的那个。我们则比较不幸，只能长久被关起来。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忍受着时间消失的日子，过着无休无止、被折磨的日子。”

李景天没明白“被挑选”是什么意思。但是隐约明白，“我们”大约说的是其他灵魂。

眼前这个灵体，似乎对自己有些怨言，说话也是阴阳怪气。

但是好在，他能够感受得到，灵体对自己没有恶意。

想想也很好理解。他“被挑选”转世为人，作何灵魂核心，寻找搜集另外几块灵魂碎片。虽然他在人界的这几年过的也并不算轻松。但是跟这些被困住的灵魂相比，算是很自由的了。

时间有限，李景天不再纠结灵体的怨言。

“我要怎么吸收你？”

灵体耸了耸肩，脸上的神情，乃至动作细节，都跟李景天一模一样。

“不需要吸收。从某种理论上来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吸收不了我，我也吸收不了你。我们站在同等的地位上，从不存在任何附属地位。而且……”

灵体的声音顿了顿挑了挑眼角，似是挑衅，似是玩笑。

“现在是你需要我——你得搞清楚这个情况。”

李景天彻底怒了！

这特么说的完全就是废话！

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车轱辘话！

说的不腻，听都听烦了！

“嗯，你说的没错。”李景天长长地输了一口，强烈的怒气瞬间风平浪静，刹那间的“多云转晴”，让李景天脸上的笑意，多了几丝阴森的感觉。

灵体没来由地，原地打了一个哆嗦。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缓缓升起。总觉得李景天这笑意中……似乎还透着另一重意思。

果然，灵体还在想着李景天接下来会怎么“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