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再送他一处石英砂料的矿场?!
宁无恙好不容易熬出来的瞌睡虫一下子跑光了。
“陛下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
苏培元看到宁无恙振奋的模样,不由大吃一惊。
难道宁无恙真的一时高兴,真的想起了用琉璃赚钱的新方法?
不论是不是,就凭宁无恙听到这个赏赐,没有讨价还讨的意思,就可以忠君爱国之心。
宁无恙知道陛下拿到马蹄铁这种利器,比起多造几套暖气片赚钱,一定更想多装备一些精良的骑兵,好提升国力。
换成他在那个位置上,他也这么想。
可国家这么大,到处都需要用钱,工部入账的两千万两,能挪用的也只有一半中的一半,剩下的还得当投入的成本,只有等到过两个月,全部完工收到尾款,也能再有进项。
想要扩充军需装备,靠节流不行,必须要开源。
能够找上他也是情有可原。
“那我空了想想,这东西不是靠赏赐能想出来的,就像作诗赋词一样,靠的是积累和灵感。”
宁无恙没有当即把宁家使用琉璃的设想说出来。
但他确实可以利用这个时机,确定宁家琉璃的专利性特点,让工部与宁家制造不会产生冲突。
虽说不告诉陛下的话,对宁家更为合适,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那北狄铁骑就在北境边防虎视眈眈,还派了元国师害死了华师,眼下不是顾及私利之时。
只不过,前脚陛下刚提出要求,后脚他就满足。
若是他一直有这样满足于求的能力也就罢了,就算他真有的状态不好的那一天,陛下又被他的才思敏捷养刁了,以为他消极怠慢,或是另投他主,那才是真的冤枉。
苏培元见宁无恙只是应下,表示试试,但并未满口保证,知道此事的难处,他便劝道:“宁先生还是不必忧思忧虑,一切以养伤为重,老奴不便打扰,告辞。”
“我也没办法送送苏总管,刚才的误会,实在是不好意思,等我好了,改日做东,亲自下厨请你吃饭,表示赔罪。”
“哎哟,宁大人你可别与我客气,你能够有防范之心是好的,郡主你也别送了,老奴自己能走。”
等到苏培元离开。
周静娴二话不说把云飞刚点起来的那根蜡烛吹灭了不说。
还顺嘴把他床边那根主要照明用的蜡烛吹灭了。
房间里这一下不叫昏暗,可以直接说成是天黑了。
“郡主?”
“睡觉。”
行吧。
这是担心他光顾着争功利,把自己的身体熬坏掉。
怎么可能。
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什么时候要熬,什么时候不能熬,他心里有数。
比如现在。
他早已有了应对之法,只等着陛下再催他的时候,把一个不太成熟的方案抛出去,等着陛下自己去发挥就行。
臣之道,不争君之光辉也。
睡觉!
……
苏培元漏夜前往娴郡主府的事,根本瞒不过京城里的众多耳目。
笛卡那多还在安排从江南道调回来的密探,该如何重新分布在京城各处,阿毛便得到手下传来的消息。
在听到消息的瞬间,向来喜怒形于色的阿毛,脸色直接变得铁青。
看着还在布置的笛卡那多,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在场的密探头领们全部没有了议事的心思。
笛卡那多放下手里的纸笔看着憋着怒气的阿毛,心里已经有数了。
“是马蹄铁的事?”
“是,大兴马上制成了马蹄铁,并且晋王府送来的消息,翼北道那边的铁矿场,正黑白不停歇的花重金请工人下矿采石,就在刚刚,工部尚书将加采二十万斤铁矿石,限期四十日运到京城的文书派三百里加急送去了翼北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北狄人脸色皆有些不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小孩都懂得道理。
二十万斤铁矿石,放在以前,足够装备一支精良的军队。
放到现在,应当能给上万匹马用上马蹄铁。
“大兴皇帝这是疯了吧,开采二十万斤铁矿石,他也不怕把矿场给挖塌了!”
“塌了更好,到时候将军你联手晋王,正好让他借这个机会,再提主和的想法,让大兴皇帝强军的计划搁置下来!”
“绝不能让这二十万斤铁矿石变成精铁,发放到大兴将士的手里去!”
手下们叫嚣得很猖狂。
但笛卡那多心里却明白。
当这个消息能够毫不保密的这么快传到他耳朵里时,说明,是有人故意让传的。
“你们能想到的,大兴皇帝只怕也已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