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说的苏克萨哈遇刺,多半也是銮仪卫所为。他忽然发觉,皇上是如此杀伐果决的一位君主,这是他平时仁善背后的另一面。 他重新披上大裘,走出门去,抬头仰望屋檐外的一方天空,心道:朕是不会让她有一丝可能受伤害,更不可能让她离开朕! 墨色的背影消失在习武堂门外,屋檐下只剩容若和曹寅二人。 容若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曹寅的肩,“这几日,你我二人要多费心跑腿了。” 曹寅不解:“为何?” 容若一笑,“你且等着吧!” 挽月重又回到宫中,告了几日假,毕竟身份也是伴读,不好一直在家里。再说了,在家闭门不出,哪能知道那个人的心思? 她到储秀宫,刚进院子, 便见姜莲、锦春那几人面露不屑,并不与之打招呼。唯有昔日里玩得好的陈佳吟和马令宜还都来找她。 马令宜同她道:“挽月姐姐,你怎么才回来?我都想死你了!” 陈佳吟知晓她刚从外头进来,一定见到了那几个人的脸色,“别理她们!她们现在都去巴结赫舍里云初了。都是见风使舵的小人!” 挽月淡淡笑笑,世人一向捧高踩低。如今人人都知晓,辅政大臣中如今索额图与鳌拜平分秋色,皇上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往后赫舍里氏一族才是值得攀附的。一时间,连赫舍里云初都跟着人缘好了,也是常理。 而她,可能要嫁到蒙古;就算不嫁,曾被僧格求娶,名声也不好听,入宫可能大大低了。 “没事,我从来不在意这些。我是来陪格格念书的,尽本分就行。”微笑绽放唇边,挽月心道,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她的确只是要尽伴读的本分即可。她越气定神闲,有人就越着急。 勤懋殿,有人摸了摸脑门,又擦了擦长眉,“曹寅!” “奴才在!” 玄烨抬首,“她回来了?” “谁?” 玄烨皱眉,流露一丝不满,重又蘸了蘸笔墨,奋笔疾书起来。走的时候还晓得过来回禀一声,回来的时候悄默默的,一声不吭,当真寡情!难不成真被容若说着了,生气了? 曹寅反应过来,赶忙垂首,“奴才这就去探探!” “等等!” 曹寅刚跑到门口,就听得背后之人一唤。 “给她拿些平日里爱吃的去!不要选性寒凉的,选些温平的、驱寒的。”玄烨心里寻思,上回她在万佛堂染了风寒,也不知道回家养没养好。末了不忘叮嘱了曹寅一句,道:“不要说是朕让你去的。” “奴才明白!”曹寅刚要跑,忽而在门口停下,转过身来,“皇上,要不奴才给您换点别的?她会不会又说这招儿不新鲜?” 玄烨一怔,想起了前阵子她说的那话。顿时一口气又顶了上来,沉默了片刻,重又坚定对曹寅吩咐:“不用!朕又不是对她使招数!”一想起容若走时,对他说的话,他更是烦闷,那小子竟然同他说:机关算尽的感情难以善终。合着就他一人儿活得纯粹是吧?真站着说话腰不疼!让他来当这个皇帝试试看!一定跟南唐李后主一般、天天一江春水向东流! 曹寅那边应道:“是,是心意!” 可玄烨转念又想:是不是也可以稍微用点招儿?兵不厌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