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犬子,实不相瞒,微臣与冬郎的额娘都在愁这件事呢。犬子前两年在外游学,少年心未定。微臣也一直替他留意合适的人选。” “那目前有人选了吗?” 明珠心里一跳,听皇上这意思,难不成是打算给容若指婚?这就有些令人忐忑了。因为人选有可能好,也有可能只对皇上有利,未必有利于纳兰家。 “目前微臣考虑了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年龄相合,品貌俱佳;还有黄锡衮长女、安老亲王家也曾派人来与微臣提及,想把孙女下嫁犬子,微臣觉得门第太高,犬子配不上,暂未敢应允。” “岳乐的孙女你就别考虑了,不合适与你家结亲。” 玄烨说的干脆,明珠应声。 “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卢兴祖倒是挺好的一户人家。”如此的话,卢兴祖在两广,更可以替他留意南方尚可喜、耿精忠的动向。玄烨抬眸,“可以议亲,不过不急,可以再看看。此外,朕看陈廷敬的女儿,御史姜远山、国子监李清的女儿都在伴读之列,年纪也跟容若对得上,你可有考虑?” 明珠笑容微妙,心道:这都是他之前按照太皇太后的意思,给拟的选妃人选, 他怎好让儿子跟皇上抢女人? “额,还是全凭缘分。犬子这两年游学归来,心有些野了,不好拘束。最后还得他点头同意才行。若皇上有合适人选,您不妨直接下旨,总归比臣这个当阿玛的说话管用。” 玄烨能猜不到明珠的心思,喝了一口茶笑道:“你是个老狐狸,朕既然说了那几l个,你便可以替他考虑。但你绕了个弯儿,说明那几l人你并不属意,早在你考察之列。你是不想在清流文人一派中找吧!” 明珠讪笑,“皇上圣明!微臣不敢有任何隐瞒。此也是臣分外的思量,犬子爱弄诗词,臣与他额娘,都不想再找一个同样爱多愁善感的儿媳妇回来。两个人时不时对着花草哭天抹泪的,日子不好过。还是择个不一样性子的,互相拆补拆补吧!” 玄烨莞尔,“你这话也是有意思。不过话粗理不粗,性子相投的人的确容易接近,但相处起来不易,需要多加磨合。” 他一共就两三个处得来的臣子情同手足,那大表兄叶克苏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连舅舅都对长子放弃了,直接跳过开始在次子和三子身上多下功夫。曹寅呢,过不了多久就要跟着曹玺一起去江南,他打算安排曹玺在江南当地的大户中为曹寅择一门亲事,也好笼络江南民心,替他留意江南文人动向。 那便只剩一个容若。 看样子,也快了。 玄烨与明珠在小轩外分别,回前清宫勤懋殿的时候,心情似乎格外舒畅。正巧,曹寅从外头替他跑腿回来了,却是一副十分复杂的神情。说不清楚是哭还是笑,还时不时偷偷瞄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定是又在挽月那边吃了什么瘪。 “不是让你去替朕安抚科尔沁公主与舒宁郡主吗?怎么回来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难不成你被公主打了?” 曹寅摇头,立马矢口否认。“回皇上,没有。” 玄烨听着声音,眯起了眼睛。怎么看起来是有些愁容在脸上,声音里按捺不住带有一丝兴奋呢? “又想去外头数铜钱?” 曹寅一听“铜钱”二字,头皮都发麻了,顿时就感觉两条腿像密密麻麻爬上了蚂蚁,“皇上,奴才说了,您可别……动气啊!” 玄烨瞥了曹寅一眼,这家伙和纳兰容若不一样,容若还是多少带有一些他阿玛明珠的狡猾,喜欢藏着心事;曹寅赤诚,头脑简单,一看他这副德性,他便多少猜出一定和挽月有关系。而且还和他有关系! “瓜尔佳挽月同你说什么了?” 还真是一猜就中。 既然这样,就别怪他代为转达了。 曹寅缩了缩手,朝旁边一立,学着挽月方才跟他说悄悄话的语气,对皇上转述道:“挽月小姐说,您老给她送那几l样吃的,忒甜,她都吃腻了。有没有新鲜点儿的?” 说完,曹寅赶紧连嘴也紧闭上,低下头去,眼角余光观察着皇上的反应。 玄烨并未言语,反而直直站在桌案边,手里拿着一支未蘸上墨汁干净新毛笔, 面上看不出任何愠怒或者其他神情。只用另一只手的指尖将那毛笔笔头捏了又捏。 殿内, ⇝()⇝, 腻了! 玄烨在心里笑笑,她这话一语双关啊!哪里是嫌弃蜜饯腻,是嫌他的招数腻、嫌他腻了吧?初听这话,他的确很是愠怒。亏得他还有心记下她爱吃的口味,都让御膳房送最好最新鲜的过去。还挑三拣四! 后很快便琢磨过来这话背后的意思,反倒不生气了。她这是在故意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