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朝露清寒,天刚蒙蒙亮,起了个大早的南星,出门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天儿是真凉起来了哈!还和江南的入秋不一样,不是绵绵柔柔带着诗意盎然的,早晚间一下子就带了肃杀之气。光云肩还不够,她得给小姐系一件厚实些的披风,等到了皇宫,日头上来也暖和了再脱掉。 温哲大奶奶早就一并过来了,和府里最擅长梳洗打扮的嬷嬷给挽月捯饬起来。 挽月端坐着,任由旁人在她的脸上涂了一层又一层,描了一样又一样。旗头也比往日弄得繁复华丽。她忍不住道:“嫂子,不用弄得这么隆重,我顶着这么 重的旗头,怕是要把腰压弯了。” 温哲不客气道:“谁让你选了这件最华贵奢侈的衣裳,不配繁复些的旗头怎么压得住?没给你戴赤金头面便不错了。下回还老不老实听咱们大人建议了?” 挽月被一训斥,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像个盛装打扮的傀儡。 “你呀,胆子不小,但进宫嘴上得有个把门儿,拘谨着些总没错。”温哲一早上便唠唠叨叨,见挽月这回都乖乖听着,并无不耐烦之意,心下也安了,“不过你是你,不知胜过我生得那丫头多少倍,这要换成乐薇进宫,管她是做女史还是妃嫔,就她那脑子早被人弄死八百回了。” 挽月偷笑,温哲和乐薇这对母女总是相爱相杀。 “这回我进宫,她得经常想我了。” “闭嘴,少言语,给你涂口脂了。”温哲左右端详,末了很满意地点点头。她的小姑子,今儿一定能惊艳四座。 马车是坐自己家的,一直送到神武门口,再由门口内务府的官员和派来的嬷嬷一起领进去。 这样重要的日子,自然是没有人敢迟来的,都是算好了时辰差不离的时间到达。挽月悄悄数了数,一共二十三个人,来得还真不少! 她走在最后头,越向前看,越后悔。 整条队伍一眼望过去,几乎全是瑞雪口中的湖蓝、桃夭、嫩绿、米杏色,就一个同她穿得差不多华美,还是身藤黄色的,正是遏必隆的女儿钮祜禄庆琳。好像意识到有人看自己似的,庆琳一回头,正对上挽月的目光,她也不惊讶,二人装作若无其事,颔首打招呼相视一笑。 领着她们的嬷嬷面目很慈祥和蔼,“各位格格、宗女、小姐们,咱们往前便是御花园。往西走是西六宫,如今多罗淑宁格格住在咸福宫,往后做了多罗格格伴读的,便住在咸福宫隔壁的储秀宫。离得近,也好同格格增进情意。” 大家都腼腆笑笑,一句话都不多说。 嬷嬷心道:不亏都是世家贵女,规矩都是极严。 御花园的景致还是叫不少待选小姐欢欣流连起来,走过一处名为“储秀宫”的宫殿后,又绕过一处亭台往西去了去,那嬷嬷笑道:“咸福宫这便到了。请各位先在此等候,叫到名字的人先进去。” 一旁便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太监捧着名录开始叫名字:“镶黄旗遏必隆之女钮祜禄氏庆琳!” 庆琳大大方方地从队伍里出列,像在自家院子里走路一样从容随和,一点都不拘谨不自然。 小太监恭敬地道:“您请。” “这位姐姐仪态真好,端方稳重。” “是啊,长得也美,这是雍容华贵。”已经有人开始忍不住小声称赞起来。 那领人的嬷嬷也不出言训责,仍旧笑眯眯地在一旁站着,仿佛在看一群自家的小女孩。时间一久,各人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反正也还没走进咸福宫内,不说话打发时间岂不是无聊至极? 不一会儿,四下里打量着对手的各人就发现木槿花树底下,有个发呆出神的, 长得比刚才那个钮祜禄庆琳还要好看。本就姿容淑丽, 打扮得也很是精心, 一身赤色旗装,简直是让人难以忽略的存在。 人堆里有人是见过她的,但今儿来的还有不少是汉军旗臣子的女儿,并非那几个内大臣家的,是以对挽月并不熟悉。 站得离她最近的一个少女,一张小巧的娃娃脸香腮若雪,嫩得能掐出水来,笑起来眼睛弯弯,精致的小鼻子、樱桃小口,挽月注意到对方已经暗中回头看了她好几眼了。被她发现后,先是目光赶紧挪开,朝后一缩,旋即不好意思地笑笑,见挽月并没有生气,便也仗着胆子主动过来打招呼。 “我叫马佳令宜,正黄旗的。姐姐你呢?” 旁人主动跟她打招呼,也不好不说话,挽月轻轻笑道:“瓜尔佳挽月,镶黄旗。” 镶黄和正黄同属上三旗,对方似乎一下子被拉近了关系,眼前一亮,同挽月继续道:“我哥哥是弘文院学士、一等轻车都尉图海。” “我阿玛……”挽月尴尬地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