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都大。偏生我那小姨妈还一副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儿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儿郎,配个仙女都绰绰有余。什么谁家的女儿又懂管事理家,又会琴棋书画,她都给拒了,就看上我了,只因我是她姐姐的孩子。”说到这里,乐薇气呼呼地坐了起来,小嘴也噘了起来: “你说我是不是还得谢谢她!我是没人要了,还是嫁不出去了?就非得死皮赖脸地嫁给她们家?” 挽月手肘撑着脸,饶有兴致地听着:“哦,怪不得吃完饭你非要挽着我胳膊再三坚持来跟我睡,你额娘还劝你不要过来。原来你是怕今晚被逼婚啊!” 乐薇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她每回从那边走完亲戚回来,都会同我唠叨上一番,什么女儿大了,该说亲了,赛林多好知根知底。我耳朵都出茧子了,烦死了!” 挽月在心里感慨:看来不论在哪个时代,催婚都是中华民族父母的传统做法。“那这个阿里琨到底人怎么样?毕竟人不可貌相啊!” 乐薇纠结着啧啧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想了想,“也不算是个坏人,比起京中很多八旗子弟吃喝赌逛青楼的,不算很纨绔。就是……从很小时候开始,就喜欢跟在我身后面,妹妹长、妹妹短,一点主见都没有,还特别听他额娘的话!” 挽月心中了然:“那你怎么不把这些想法同你阿玛额娘说呢?” 乐薇垂下眸子,“阿玛不管内宅事,大多听我额娘的。在我额娘眼中,我又笨又不会应酬交际,相貌也普通,什么都比不上别人家的女儿。她喜欢嘴甜机灵会来事儿的。” 挽月想起今晚家宴,温哲的儿媳——达福的夫人雅琪,那也是个清高娴静的姑娘,温哲似乎也很不是待见。她以前听过一个有一丝的现象描述,说做婆婆的往往中意和她自己比较像的儿媳,而儿子却往往找个同自己娘相反性格的老婆。 “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呀?” 乐薇咬了咬嘴唇,眼神里隐隐有光亮,“我喜欢高高瘦瘦的,要英俊的!会骑马,会武功!还要……嗯,话少一些,交往的人也越少越好,这样我嫁给他就不用去交际应付那些场面了。” 挽月忽然摁住了她的手腕,故意逗她道:“你是不是已经有意中人了?描述得很详细啊!” 乐薇连连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根本没有的事!” “没有就没有,说那么快跟烫嘴了似的。” “小姑姑!”乐薇嗔怪道,羞红了脸,“不跟你说了,你是个坏姑姑。赶明儿这联姻落到你头上的时候,我看你着不着急!” “我?”挽月指了指自己,“我也要联姻吗?” “嗯!”乐薇似乎更惊讶于挽月的懵懂疑惑,“像我们这种家族出身的女子,都难逃联姻的。你看啊,我额娘是富察氏,她妹妹嫁了遏必隆之子;你知道我大姑姑,就是今天抱病没来的你大姐姐,她第一段姻缘是和谁结的吗?” 挽月摇摇头,“不知道。” “是同为辅政大臣,苏克萨哈大人家的少爷。” “啊?!”挽月当真被惊到了。“原来苏克萨哈同我阿玛是姻亲!”亲家变得水火不容,后来鳌拜还把苏克萨哈弄死了,这多大仇多大怨啊? 见挽月听得上头了,乐薇传播消息的兴致也上了头,得意洋洋同她继续说道:“你知道我祖母是什么姓氏?她姓赫舍里,是赫舍里索尼大人的族亲。” 挽月彻底开了眼,原来这皇城里的几大家族,当真是绳子接绳子、紧紧捆绑在一起的利益关系。这四个辅政大臣几乎两两之间论起来都有亲戚关系,绑在一起如铁板一块,康熙的皇位还如何坐得稳? 所以太皇太后打破了这块铁板,将最有老资格的首辅索尼单拎出来,让康熙娶了他的孙女,这样一来,铁板就出现了裂痕。而苏克萨哈与鳌拜姻亲不成,反结了仇,似乎原本所属的部落也有矛盾,所以这俩关系也瓦解了。剩下来的就是遏必隆和鳌拜。 逐个击破!这招妙啊!而且这几大家族中,后面康熙着重提了他舅舅佟国维家,纳兰明珠家,一些科举上来的臣子,像陈廷敬,李光地,还有被举荐的姚启圣,周培公…… 挽月忍不住拍了自己一个巴掌,想什么呢!妙是人家的,自己现在是康熙的对立面,是鳌拜的女儿,很快就要变成阶下囚的女儿了。这可真是史诗级难度的穿越本儿! 乐薇还在说着:“其实我也知道,联姻有联姻的好,可以把我们这些家族利益捆绑在一起,世世代代壮大,就如同大树一般,怎么也撼动不了。” 挽月心道:那你可想错了,该撼动的时候树倒得可快了。你再粗的树,也敌不过皇帝手中叠加了皇权Buff的开山斧。 两个人嘀嘀咕咕,就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说着,最后迷迷糊糊地全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