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即逝,一番刺枪没能起到效用,攻方锐士便已跃入城头。
他们怒吼咆哮着,张开双臂不顾一切的上前揽住守军,为后来者硬生生挤开一条道路。愤怒的守卫们换上短刀长剑,二话不说就是一阵猛砍狂捅,面对蓄力而发的短兵器,再好的甲胄也难以起到多少防护作用。霎时间血肉横飞,这些一头撞入城头的泰平卫士们眨眼就被砍杀肢解,鲜有留下全尸者。
然而就是这么个空当,后方的泰平卫士们已经接二连三的攀了上来。
“该死的杂碎!”
“我必要尔等血债血偿!”
看到同袍凄惨的死状,这些装备精良血性十足的悍勇卫士们登时便红了眼眶。但他们虽目眦欲裂却并未失去理智不管不顾上前攻杀,而是三三两两的拔出佩剑结成战阵,坚守在铁索旁护卫。
接下来的每一次呼吸间,都会有泰平卫士攀上城头、拔剑汇入战阵。
“快,快把他们赶下城墙!不然我等都要死!”
“杀啊!都给老子冲上去!”
夜风之下,城墙上艰难燃烧的火把忽明忽暗。眼见攀上城头的敌军愈来愈多,一众守军再是不愿,也只得一拥而上朝那钩索旁的敌军战团杀去。
现在赶紧夺回城墙控制权,他们还有守城优势。要是待到敌军主力攀上城头,己方那可就完蛋了。
“为陈王,为泰平!”
“为兄弟们报仇!”
见守军杀来,泰平卫士们丝毫不惧,高举刀剑就朝前挺进而去。
他们都是陈王苦心训练的精锐,个个人高马大。反观守军都是群瘦弱无力的弱鸡,被安排在此地驻守破城,连套甲胄都不曾披挂。说白了对方就是袁军中最不受重视的杂兵,安排在后方守备也就是起到个象征意义,真派到一线去作战起不到效果不说,还要供给军粮浪费物资。
本就在装备及素养上具有巨大优势,再加上心理优势,一下就使得泰平卫士们势如破竹。他们以寡敌众非但不显劣势,甚至还将冲来的守军们撞散、给硬生生往后碾压而去。
“为陈王,为泰平!”
“宗王在上,焉能贪生畏死!?兄弟们随某冲杀!为陈王,为泰平!”
“为大王效死!”
声声雄浑有力的怒吼从前方传来,节节敗退的守军们面色如土,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上写满了惊惧。此刻他们再不去想什么杀敌立功升官加爵了,满心只有着如何保全性命,如何平安回家。
在敌军甲士的强力挺进下,无时无刻都有守军身首异处。
这虽然与经验素养关系密切,但更为相关的还是装备。守军一枪刺出不是刺空就是打滑,挥刀斩去就更是无效了,再锋利的刀剑也划不开那厚重铁胄。无奈之下防守方只能
使用短兵戳刺、长枪刺喉的方法才能勉强杀敌,如此一来十成功夫也就被限制到只剩三四成。
然而泰山卫士们手段就多了,面对连皮甲都未配备的守军,他们只需要舞动手中刀剑,不管是砍是挥是划是削,每一次出手都必然能够起到成效。
一方身无寸铁束手束脚,一方披挂齐全不遗余力,厮杀起来自然无需多说。
“挺住!都给老子挺住!”
“阵脚一垮,誰都要死!”
逐渐难以支撑,守军们被挤压到城墙边侧。霎时弓弦齐鸣,支支弩矢呼啸而来便瞬间射死一二十人,其余幸存者在赶忙躲离的同时顺带瞟了眼城下,登时便心惊胆颤,那本就消极的斗志彻底沉入低谷。
只见城下千余披甲弩骑正在不断游戈着,一见到有守军露出身影,二话不说就是一阵乱箭射来。而在精锐弩骑的后方,密密麻麻的兵卒排列成了六七个大阵,粗略一看每个军阵都该有着上万人。每个军阵中央还都立有明黄色的藩王大旗,其上绣有红色‘刘’字,该真是宗王驾到。
虽然在大汉体系中,藩王们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毕竟是刘家的王,多少还是具有一定的正统性。纵是并未手握实权,各地诸侯们一般也会予以治下藩王们足够的尊重。诸侯都如此,下边兵卒们自然就更不用多说了。
不管大汉再怎么垂危,但现在毕竟还是汉朝。像什么皇帝什么藩王,在平民百姓和寻常的官吏兵卒眼中,依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正统所在。眼见来者不是瞎扯大旗瞎吹嘘,而是真正的宗王驾到,本就陷入劣势的守军们顿时再没有抵抗的意志。
“不知竟真是宗王驾到,先前实在是冒犯了,我等愿降,请诸位代为转达!”
“大人饶命,我等降了!”
“俺上有老母下有妻儿,绝不可死在这里,誰要守誰守,俺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