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讲话间,大校场上的战斗也是一触即发。
“传令全军,保持集群缓步向前进行不间断射击,骑军绕至后方游戈待命。”
“诺!”
传信兵竭尽全力的舞动着各色旗帜,王枭策马前奔数百步,来到工兵临时抢建的小高地上,视野也再次开阔起来。
此刻王枭所在与主力军队基本持平,他望向大概七八百步开外的敌军阵地,神情很是严肃认真,即便那敌阵上披坚持锐的军兵都是木制假人,但他也没有半点儿戏的想法,而是将这场演习当成了真正的战斗,必须全力以赴。
“主将有令,保持集群缓步向前,进行不间断射击!”
“主将有令,保持集群缓步向……”
每个火枪团的收信部得到主将传来的命令,当即纷纷派出传令骑兵。
承载着将令,轻骑们高高扬起手中的马鞭,随他们不断疾驰狂奔,王枭的将令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军团的每处角落。
砰砰——
砰砰砰——
军团两翼率先开火,这两个装配了新式步枪的火器团拥有远超主力的射程,行到离敌军还有五百步时就可以先手压制。
因为新式步枪能够预装填五颗抛壳弹的缘故,所以两翼步枪团无需采取排枪战术,直接就能展开较为猛烈的持续火力。
一时间枪声阵阵,硝烟四起。
只见敌方阵地上碎片迸飞,较前方的木制假人们瞬间就被射的千疮百孔,那历经百锻制成的甲胄基本算是毫无作用,除却可以格开部分已经失能的弹片,碰上直直射来的步枪弹根本抵挡不住。
皮甲、环锁甲就是被射穿也不算太明显,反而是那种甲叶历经精细锻打、表面光滑锃亮的札甲,受到的摧残尤为严重。
那一片片细薄的甲片哪里挡得住步枪弹,甲叶往往在触碰的一瞬间就被弹飞,纵是留在原处,那也是或迸断或凹出一个硕大的孔洞,可谓是
满目疮痍。
砰砰砰——
砰砰砰砰——
忽然间,就如狂雷耀动,震彻云霄的爆鸣声猛得炸起。这声音接连不绝,这响动穿云裂石,这威势惊天动地!
原来是逼进四百步内,中军的主力燧发枪团出手了!
三个燧发枪团连结在一起,近一万把燧发枪,以排枪战术连绵不绝的宣泄着怒火。枪声似狂涛似暴雷,排山倒海,千响连千响,千响又千响!一经开始,在喷吐完所有弹药前便绝不中止!
霎时间敌方阵地尘土飞扬,一个个木制假人被射个粉碎,什么坚甲什么铁胄那都形同虚设,被乱枪打成碎片到处乱飞,反而还进一步杀伤到了自己人。
“嘎!”
“嘎嘎嘎!!”
有不知什么品种的飞鸟路过,它们并未中枪受创,却是时不时有那么几只胡乱扑腾着双翅坠落下来……它们竟是被这经久不衰的霹雳声给震碎了肝胆,给骇断了心脉!
“有此神器在手,天下誰能挡我重整九州,重铸破碎山河!?”
不自禁抓紧护栏,王耀神情振奋。听到这震耳欲聋的枪鸣声,看着这碾压横扫的景象,一时他斗志昂扬,只感到热血沸腾。
火枪新军不是一日练成的,前后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五年时间,其中不知投入多少人力物力。在军机处的院士们日复一日昼夜不息的研发中,在将校军士们将信将疑却咬紧牙关的刻苦操练下,新式军队终于在今日展现出它的峥嵘。想必在不远的将来,它必能震惊天下,为北域都护府铸就无上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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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秋雨绵绵。
兖州山阳郡,昌邑。
策马行于薄薄雨雾之间,袁绍望着正从城门不断开出的军队,眸中略显惆怅。
出自四世三公威名赫赫的汝南袁氏,袁绍一直都自视甚高,当然他也有自傲的资本,堂堂袁家遍地门生故吏,除了面见皇帝之外,只要
他不愿,誰又有资格让他低头?
然而事无百般美,他虽出自袁氏,却并非嫡子,他的生母只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婢女。人们常常说母凭子贵,却不知子也凭母贵。因为没有母族庇佑,袁绍年幼时受尽了同族子弟的羞辱。还好,他因为机敏聪慧而被叔父袁逢、袁隗所关爱,可即便如此,他一个庶子原本也没有资格与袁术这等嫡子争夺家族的资源。好在机缘际遇下,为避免二哥绝嗣,袁逢把袁绍过继给了袁成一脉,他袁绍在法理层面上也就由庶转贵,得到了嫡子的身份。
再后为父母守孝六年,养得名望。入京任职后他降低身份倾心结交,于此又得到了大批士人的投奔。再后被大将军何进征辟,他袁绍的地位一路水涨船高,先为佐官后为西园八大校尉之一的中军校尉,历经一系列变动,后来他更是走到了个人威望的顶峰——十八镇诸侯盟主、关东联军大统帅!
本以为做上联军盟主,那不过是自己笑傲天下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