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军将校们口中的动乱并没有变成现实,实际上冀州军的裁撤异常顺利。
被筛下的兵士虽有怨言,但不强烈,还远远没到哗变的地步。毕竟王耀不是无端为难他们,全是自己技不如人罢。
高邑城也驻有并州军,这支客军不知何时才会返回乡里,不过其操演却是一日都未曾停下。同为官军,冀州军也被授予观摩友军操练的权力,每每前去观摩,他们都会被这支虎狼之师所震撼。
同进同退齐整有序,旗令之下反应迅速,突发变阵从容不迫,以寡敌众无所畏惧……与这样的精锐同为州郡主力,确实让冀州军由心而发的感到惭愧。
故此,留下者庆幸,更努力的提升自己只求拉进距离,筛下者知耻后勇,大多都加入辅军拼命训练,只求有朝一日重回州军,如并州军那般建功立业。
当然也有许多不愿吃苦的兵油子,怨言最多的也是他们。
不过说归说骂归骂,他们连苦都不愿吃,就更别说聚众作乱去找死了。
任誰都看得出闹事根本无法让义公将军妥协,只会加快自己投胎的道路,自然不会有人犯傻。
这部分兵痞子离开军队,有的归乡依靠父老,有的则随处寻了个活计先干着,然而融入民间,他们却再不敢多说一句难听的。如今在冀州界内,王耀的名声如日中天,百姓无不歌颂其仁德伟岸,若是敢加以诋毁,只怕须臾就会被愤怒的民众乱棍打死,根本没人敢犯险。
总有的那么几个傻子,不被民众自行解决,也都被王耀无孔不入的谍探机构派专人抹杀了去。
如今王耀坐拥碟探处和民宣处,对其他州郡都了如指掌,又更何况是自己的地盘上?治地的掌控力已经达到顶峰,些许宵小根本就掀不起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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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长江东逝水。
常山国有不少长江的流域分支,这些江水分流为河,给诸多地区带去了生机。
一处隐秘的傍水地带,周边高地都矗立着肃杀军旗,游骑兵不断来回巡视,各处要道皆有
披坚持锐的精兵把守,彻底做到了全面封锁,绝不放进一个外人。
封锁区内,三十门大炮一字排开,炮口正对那滔滔不绝的江水。
一旁的炮兵皆身着新式军服。
深绿色的大袍、高顶军帽,扎实的皮靴、腰带上的皮质弹药包,以及标配的火枪和刺刀,无一不在说明这支军队与现有旧时代军队的天差地别。
在完全近代化的炮兵不远处,还有数队手持火枪的新式步兵正在戒严。
封锁区外层全是冷兵器精锐,而靠内则皆为清一色的新军。
位于新军戒备圈的中心点,王耀立于火炮阵地侧边的小丘陵上,环顾荷枪实弹的火枪兵们,他面露唏嘘,恍惚之间有种回到后世的错位感。
虽然火枪和步枪同样也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初代火炮也绝不能与后世的野战炮榴弹炮相提并论,但这些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原有产物。在这个刀枪剑戟为主流的年代,能看到满眼的火枪火炮,哪怕还很原始粗劣,都会给王耀带去弥足珍贵的亲切感。
这亦是后世军人对于火药的情怀。
“主家,炮兵已经准备就绪。”
“请指示!”
负责为王耀提供此次军演的正是军官王枭。这位同样出自太原王家的军人,可谓是王耀嫡系中的嫡系,铁杆中的铁杆,亲信程度丝毫不亚于那些摆在明面上的心腹战将,全是因为新军的隐秘性,此人名号才不为人知。
不过虽不被俗世所知,王枭的大名却已经传遍整个新军。
其中固然有其本身就为排枪一营的校尉加持,但与他过硬的军事素养也脱不了干系。一把精制燧发枪,在王枭手上百发百中弹无虚发,三百步内指哪打哪,堪称王牌狙击手。非但如此,其近身搏杀亦是全军中的佼佼者,只凭一柄加装了刺刀的火枪,王枭也能跟手持刀盾的精兵厮斗,以寡敌众也丝毫不落下风。
至于同样手持火枪刺刀的新式步兵,那就是来多少打多少了。
要是说跟骑跨骏马、持握长枪大戟的沙场宿将对拼,那
多少有些耍流氓。两者专精根本就是不同方向,自然也就没有这般对比的必要。拿自己的短处去跟别人的长处硬碰硬,那实属不智。
“那就发射吧!”
望向江面上做为标靶的几条渔船,王耀挑了挑眉,倒也是很想知道这初代火炮的精准度如何。
要是偏差太大,纵使威力惊人也难当大用。光凭声音吓唬人注定无法长久,希望这耗费巨大的战争兵器能有点用,不然只在攻城和大规模的密集战场才能亮相,多少就有些扫人兴致。
“诺!”
王枭得令当即抬手挥下,旁边的令兵见状立刻高举蓝色军旗奋力挥舞,炮阵那边一直密切关注丘陵的令兵看到此幕,立马大声呐喊,炮兵军官当即拔出细长的佩刀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