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阔别已久的家族庄园,王耀更衣正欲歇息,这时管家前来通禀,一名客人已经在庄上等待他一天了。
得知客人来自袁家,王耀没有片刻耽搁,当即抽身前往会客堂。
太原王氏与汝南袁家没什么交往,而自己一个杂号将军的晋升,也远没到惊动袁隗派人来结交的地步。那这名好耐性的客人,自然就是袁术遣来的。
他与这位袁家嫡子不过一面之缘,却被后者激动下视为手足兄弟。
这份情谊虽然不太真实,但王耀从未想过将其抛弃。尽管袁术始终被袁绍所压制,可他毕竟是袁家的首席继承人,指缝随便漏点出来,对自己都有巨大增益。
实非妄自菲薄,自己王家在并州也算庞然大物,可最显赫的族人王允也不过刚刚升任豫州刺史。虽然刺史也算大官,但距三公还是相差甚远。
而袁家,直接是四世三公。
两姓皆为世家,却无法比拟,完全不可相提并论。跟袁术打好交情……
只会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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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袁六,见过王公子!”
庄园书房,王耀会见来客。
此人衣装华贵,身材敦实,微胖的脸庞挂满笑意。一眼看去,就给人憨厚的感官。然而出自袁家,又岂有老实人?
没以貌取人,王耀抱拳起身,做足了礼数。袁六
,听名字就知道是仆人被主家冠以家姓。本着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王耀没有因为对方是奴才就有所看轻。
“今日事务繁忙,叫贵客久等了。”
“诶,小人不过是少主的奴仆罢了,何谈贵客?公子实在太客气。”
见王耀一副尊重的姿态,袁六微微一笑,心中很是受用、当即道:“公子若是不嫌,便直接唤小人袁六吧!”
“建立新军耗资巨大,我家少主与公子一见如故,特命小人押送军资相助。数目虽然不多但全是心意,还望公子莫要推辞只管受下,全当帮帮小人。”
眨眨眼,袁六笑道:“少主说了,小人必须将东西亲手移交给您,若您不肯收下,我也就别回汝南了。”
王耀听声一怔,没想袁术出手竟这般阔绰。自己言明与他交好,但也只是互相帮助绝非投靠依附。本来打算对方能在朝堂帮自己偶尔说句话就行了,怎想到这直接送东西来了,实在是大气。
送到嘴边的肉,固然没有不吃的理。
眼下朔方百废待兴,他急需资源,不管袁术送来的是啥,就是一堆柴火,也能聊解燃眉之急。
更别提袁六还把话说成这样,王耀自然不会拒绝,顺水推舟的应下了。
道完正事,外边天色已黑。
王耀本想留饭,可袁六却执意不受。
其言‘小小奴仆,岂敢与主之友人同桌而食?’,说罢便赶着回去。
瞧那架势,该是急着回去整备,明日一早就要将东西押来。见袁六原则性强,王耀也不勉强,派人护送他回去后,便径直前往大堂与家人一同用餐。
……
今日饭点人很齐全,父亲与大哥二哥都在。一家人不太讲究用餐礼仪,一会问询自己如何将并州军平定下来,一会又问如今朔方怎样、是否需要帮助。
也没有藏着掖着,王耀三言两句将情况大概描述,听得父兄一愣一愣。
“杀张伦以息兵愤?三弟,你就不怕得罪张刺史么?那可是他侄儿啊!”
“就是张刺史把人给我的。”
夹起一块烧肉,王耀缓缓道:“张懿并不愚钝,先前没有反应完全是消息不对等,当得知张伦侮辱哨骑尸首时,对于自己失去大义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并州军如果真反,也是被逼的。不论叛兵后果如何,他张懿的下场都只有死路一条。理清楚头绪,当然也只能弃车保帅。莫说一个堂侄,便是亲侄子,以张刺史的脾性,也是说抛就抛。”
“莫谈往后报复,我杀了张伦平息营啸,反而是在保全他张家。张懿不蠢,知道我没得罪他,还有恩于他。”
王诚王勋闻言若有所思,惟有王腾
一脸呆滞,怔怔道:“三弟的意思是,你杀了刺史的侄儿,刺史还得报答你?”
“想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
微微颔首,王耀将肉递进嘴中。轻轻咀嚼,焦脆的烧肉顿时‘咔嚓’一声,从齿尖分为两半。喷香汁水,也由之迸发。
王耀双眼一亮,感到今夜筵席比往日都要好吃,登时大袖一挥,朝旁边躬身而立的侍者道:“此肉鲜美无比,叫伙房再做几份,给伯平文远送去。”
“公子……伯平、文远是?”
“高顺张辽,就是护送我的部将,还有亲卫们,多做些一并送去。”
“喏!”
侍者急匆匆离去,王诚等人则是默然望向王耀。直至这一刻,他们忽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