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退下后,王耀唤来荀攸一同处理军务。虽然才刚刚开始担任要职,但荀攸表现得很好,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今朝大获全胜,已彻底摧挎白波军心。待到明日幽凉两州的援军到来,便可一鼓作气歼灭贼军,攸在此……”
“贺喜主公。”
“此战得胜,先生功不可没。”
王耀微笑,手指悬挂于帐中的并州與图,温声道:“军师可知朔方?”
“主公既为朔方郡守,攸身为谋臣,焉能不察?朔方为汉家边陲,历朝历代皆为军事重镇,不过是近些年汉室中落,才被匈奴人占了去。皇帝虽昏。”
“怕也是无时无刻想着夺回朔方。”
荀攸拂袖,眼盯與图道:“异族蛮化未开,以我看来不足为惧,还远远无法跟白波相比。原本只需千名勇士,妥善布置便可夺回此地,然而前段日子张懿领并州军大败而归,才叫事情麻烦了些。”
“噢?愿闻其详。
”
尽管这两年王耀全力以赴,一边钻研古典兵法,一边了解各地的情况,但这一时的紧急补充还远远不够。
笼统说说可以,细致点就要抛锚。
毕竟同一个区域,上下几千年的理解完全不一样。在后世的认知中,这里是一片山脉,可或许在汉朝,这里却是广袤无垠的平原。以往的经验已经不再靠谱,他必须将一切重新开始认知。
这不仅是战术思维,还有民间风情、地方地形等等。荀攸做为当世大才,多听听他的看法,从中不断学习……
是很有必要的。
“匈奴从茹毛饮血到现在才多少年?不说排兵布阵,这马背上的族群连锻铁都未曾掌握,不少部族至今都还在使用骨枪石刀,便是再凶悍,武器粗陋至此,如何能与装备精良的汉军相媲美?”
“故此才有一汉当五胡的说法。”
“中原王朝之所以能屡次逼服域外异族,战略虽然也重要,可最重要
的还是武器领先。但张懿这庸才几次大败而归,匈奴缴获数量可观的制式装备,战力不知上涨多少,故此才有些难缠。”
听闻此话,王耀对张懿的感官无限降低,没本事还常常大动兵戈。
这不就是资敌么?
“主公勿忧,虽然匈奴装备上制式的武器,但在战术上还是一片空白,想要取胜并不难。但我们要得不仅是收回朔方,还要尽可能的打痛、打残他们!”
双眼闪过寒芒,荀攸冷冷道:“若只是占城,他们不时来劫掠一番,也很让人头疼。”
听闻此话,王耀连连颔首。
当初在谯城,堂伯王允也是这般跟他说的。匈奴人人骑马,来去如风。
不能一次将他们歼灭,便是防不胜防的骚扰。骑跨快马,避而不战,隔几天就来边疆掳掠点牲畜和人丁。一时损失不大却是持续流血,宛如癣疾无法根除。
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
一次性将匈奴打垮
,再不济也要歼灭其主力,叫这异族再无法兴风作浪!
“攸早有此念,先前未曾提起,完全是因为义师精锐却兵力太少,州军庞大而行事不密,最终大抵无法达成。”
“然董凉州似与主公私交甚好,眼下更是率部来援,此计便有落实的可能。”
荀攸抚须,静静看着王耀。
后者闻言一怔,立刻便领会了话中之意,挑眉道:“公达是想借西凉铁骑,与我军前后夹击,以图全歼贼子?”
“正是!”
双手环抱,荀攸忽得来了精神。
只见他保持作揖姿态,朗声道:“幽凉援军明日便到,可一鼓作气歼灭白波。按常理说客军相助,主家自是要留他们几日款待一番。我便反其道而行之!镇压白波后,主公依惯例款待三军。”
“同时放出消息,全军放假休沐、恢复元气后再攻取朔方。表面上我军在晋阳好吃好喝,实则却是与董凉州兵分两路,星夜不停,
暗中急行袭往朔方!”
“主公率义师自东南面发动攻势,董并州则领西凉铁骑设伏于北面关隘、整顿包围圈秘而不出。待匈奴被驱逐,准备撤回栖息地时,西凉军骤起发难……”
“自此,再无匈奴之困也!”
此策说不上绝妙,还挺复杂有出错的可能。但在眼下,确实是条好计。
只要各方面严格按照计划行事,匈奴必然元气大伤,再不为心腹大患。
不过如此行事,又得欠下董卓一条人情,往后其需要帮助,自己也不好推脱。想想董胖子得势后的忘乎所以,欠他只怕没那么好还,是否要请他帮助。
确实需要多加思考,未必就是赚的。
沉默片刻,王耀终究还是微微颔首。
现在是现在,日后是日后,岂能在未成事之前,就去担忧成事之后